池砚温柔地拍拍她的脑袋,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手里,虽然没有说一个字,但是秦时喻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是让自己不要有所顾虑。
她这才放下心来,慢慢地,将自己尘封已久的心事表达出来。
“就是吧,以前读书的时候,班里就有男生帮女生写检讨,辅导作业什么的,然后女生就在旁边陪着他,夏天的时候两人就一起吃个西瓜啊或者吃一碗冰粉啊什么的。”
“就感觉...特别美好。”
“以前,那些我没体验过,可是现在...我都拥有了。”
“谢谢你。”
“老公。”
秦时喻今天的这一声,不同于以往的每一声,过去的她可能是演出来的,戏谑的,无奈的,有求于他的。
只有今天这一声,是热烈的,真挚的,又裹挟着一丝羞涩,在他耳边怦然炸开。
撩惹无比。
让池砚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今晚竟然是秦时喻先主动的。
她单手勾住池砚的脖颈,眼底早已是一片潋滟,另一只手微挑着他的纽扣,并不急着解开,指腹摩挲着他的纽扣。
那纽扣凉是凉了点,但是能感觉出来它的做工精良繁复,质地上乘。
要是被她扯坏了,那就有点可惜了...
头顶的灯光摇摇欲歇,秦时喻的那点小心思在这旖旎的氛围下虚张声势。
她勾头,伏在池砚的耳边,低声喃喃,
“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吻我,别浪费了这氛围。”
池砚早就被她抓挠得心痒痒的,此时更是禁不住她的挑拨,扣着她的后脑勺,
反客为主。
又是一个暗潮汹涌的夜晚。
秦时喻的记忆被这一晚上的冲击,好像破了个口子,就只记得,她头顶的吊灯一直在晃,几欲下坠,她的双眼也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逐渐模糊,还有时不时低溢出的呜声,以及千军万马冲破防线时,全身而过,一直麻到头顶的紧绷感。
他像是赠予了她一场盛大的海啸,她却没有躲,只是淡然地闭上了眼睛。
她像是被裹进了渡边淳一的世界,到达极限,千钧一发。
隔一会儿又像在向莎士比亚祈祷,渴求他能把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至死不渝分给她一点。
只一点就好。
可是清醒之后,她还是知足的。
她不会是朱丽叶,池砚也不会是罗密欧,他们只能是他们自己。
经典固然是经典,而他们之间的故事,只能靠他们自己创造。
除此之外,秦时喻还清楚地记得——
结束之后,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枚戒指,她透过微弱的光辨别出,那就是他们的婚戒。
两人回家后不久,专人就把保养过的戒指送上门来了。
池砚把戒指先搁在枕头下,然后又借着点光,留恋地摩挲了一遍她手上那枚戒指的形状,接着,他指尖轻轻一勾,将她的婚戒带了下了,滑落在了自己的掌心。
他把秦时喻扶了起来,让她靠着床头坐着,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头一缕被汗洇湿的头发,将她的右手郑重地放在自己的掌心,抬起
她的无名指,轻勾着那枚戒指,让它再次滑落到秦时喻的指根处。
整个过程,他都是沉默的,却是无声胜有声,蓬勃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已经是最好的表白了。
末了,他牵起她的手,轻柔地吻了吻她的戒指,然后从枕头下面拿出属于他的那一枚,放在了秦时喻的掌心里。
“该你了。”
那枚戒指静静地躺在秦时喻的掌心里,脱离了池砚的体温,有些冰凉。
秦时喻两个手指捏住那枚戒指,重复了一遍池砚刚刚的动作,同样认真,同样郑重,小心又炽烈。
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池砚勾头摩挲着她刚刚为自己戴上的那枚戒指,缓缓低语着,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这样做吗?”
“因为你直播的时候,把戒指戴到了我左手的无名指上,那个时候的我好高兴好高兴,因为我知道,那是你下意识的动作,是你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已经从心里认可了我们俩的关系对不对?”
“我刚刚就想,我们一定要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不耽搁你忙的时间,等你忙完了办,好不好?”
秦时喻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点了头。
后来池砚抱着她去洗了澡,还没把人送回到被窝里,她就窝在自己臂弯里睡着了。
而池砚却一夜未睡。
也不知道这是第几个这样的夜晚,她在旁边睡得香甜,他却被各种的思绪勾绕,缠得他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