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狮子身体一僵,一脸的错愕,什么银筒?
他顺着温园园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了肯尼思的手上攥着的银筒,这是肯尼思平日里最爱的万花筒吗?这银制的万花筒,肯尼思平日里格外稀罕,但是,肯尼思再怎么稀罕这玩意,也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一直拿着呀。
在这个节骨眼上,拿着一把光枪都比拿一个万花筒来的香啊!
他何必要在这个时候紧紧的攥着万花筒呢?这件事做起来没有任何的收益,他为何要如此?
除非,是他想要借着万花筒传递信息,银制的万花筒是不容易受美人蛛胃液腐蚀的。
肯尼思是什么人,暗路易斯会不知道?他知道呀。
肯尼思做事一向谨慎妥帖,根本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做出如此降智的举动,恐怕他早就猜到了自己难逃此劫,所以,他才做了另一手的准备,这万花筒里面或许有他离开以后的信息。
温园园正琢磨着呢,一道低沉饱满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的关键是在那银筒上面?”
大狮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来,他那粗长的尾巴随着他的动作一甩一甩的,他那板着脸的模样,令人不寒而栗。
一时之间,温园园陷入了人神交战之中,一边是求生欲疯狂的呐喊,那是一头凶猛的大狮子呀,一定要离它远一点,要不然,被它吃得干干净净怎么办?另一边是猫奴的呼喊,那是一头可爱的大猫,猫咪什么的,怎么会凶狠呢?明明是超可爱的!
一开始她还是控制着自己的麒麟臂,然而,大狮子摆出“凶狠”的脸,越走越近,这送上门的大猫,她会不撸?这根本不可能!
她几乎是扑通一下的扑了过去,软绵绵的毛发一个劲的磨蹭暗路易斯的肩膀,软绵绵的肉垫一个劲的rua着大猫的毛发。
暗路易斯:“?????”
他见过痛哭流涕的人,他见过偏执而疯狂的人,但是,他并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人!
哪有人一上来就扑他!
这简直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越想,心里越是变扭。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温园园猫奴的本能直接战胜了恐怕,猫咪爪下死,做鬼也风流。
虽说小花豹扑了过去,但是她依然是避开了大狮子的伤口处,时不时用大眼睛瞅着他身上累累的伤痕。
老实说,若不是暗路易斯留着她还有几分用,早就一巴掌把她呼到一边去了,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矜持,见狮就扑,这像样吗?
暗路易斯往后退了一步,主动跟她拉开了一臂的距离,质问道:“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的关键是在银筒上面?”
温园园歪着脑袋,踌躇道:“我不敢保证那银筒里面一定有什么关键的信息,但是我觉得他抓着那银筒应该别有一番意思,这个银筒应该有特别的含义,一般来说,人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一般都会选择便捷的武器来防身,这银筒并不足以保护他,可是你看,他到死都紧紧的抓着银筒,可见这个银筒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秘密,或许藏着他还来不及说出去的秘密。”
暗路易斯拧着眉,半信半疑道:“真的?”
她点了点头,说道:“嗯,我觉得你找到银筒便可以找到相应的答案。”
那会的路易斯实在太过的悲痛,根本没有细细的分析太多,现在仔细想起来,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或许是他悲伤的情绪麻.痹了他理性的判断,这才让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问题。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讲得不正是这个理吗?
温园园巴巴的看着他,问道:“这是你的记忆吗?”
暗路易斯一下子就像被人踩着尾巴的猫,对她的话,嗤之以鼻道:“这当然不是,这只是虚幻的梦境。”
一听到梦境两个字,温园园马上就get到他的意思。
看吧,她就说了这是梦境吧。
不过,这回她竟然做了清醒梦。
而且,这完全就是美梦啊!撸草原之王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完美!
她当即就乐了,对大狮子的恐惧在片刻之间,消失得烟消云散。
大狮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强行解释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她轻笑着,调侃道:“可是我觉得这更像你的记忆,大狮子果然是个长得俊俏的人。”
大狮子挑了挑眉梢,质问道:“哦?你没有看到我的脸,怎么看到知道是俊俏的人?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小园园失去了对他的恐惧,说起来话,那就更加畅所欲言了,这是梦境呀,梦境里面的一切都是假的呀,只是一场美梦而已。
她迫不及待道:“不会呀,看你的骨架就知道你是一位高挑的人,衣裳穿在你的身上是如此的得体,你看别人对你那么崇拜,说明你一定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不得不说,她在吹起彩虹屁这一块,真是一套套的。
连大狮子都有几分招架不住,这样露骨且直白的话语,说到底,路易斯是个非常内敛的人,更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相比之下,小园园是个非常直爽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那种毫不掩饰的神采,是他最欠缺的东西。
路易斯从小受到的就是贵族教育,讲究得是这件事应该怎么去做,该有怎么样的大局观,在这样的氛围之下,个人的喜好是最不重要的东西,而要做一名掌权者,那就得喜怒不形于色,不能够让别人轻易的揣摩到自己心中的好恶,隐藏着自己最真实的情绪,这是一种修养,同样也是一种枷锁。
“我觉得你一定是个超棒的人,你看你刚刚咻咻多厉害呀,一般人都无法做到吧?怪不得你的模样会是一头大狮子。你模样是狮子,是不是意味着你代表着强大与力量呢?像我就不行,我是花豹诶,你知道花豹吗?那就是那种最擅长独善其身的家伙,真的是跟我性格一模一样耶。”在梦境的世界,小园园更加的放得开,更加的畅所欲言,至少这会的她不会想着怎么样养家糊口,能够忙里偷闲做自己,不是挺好的吗?
看着温园园希翼的目光,暗路易斯的心头带着几分别扭,硬邦邦道:“我没有你说得那么了不起,我只是一个失败的人,如果我能够更快赶回来,或许他们就不会死了,或许是我害了他们的性命,如果我能够再快一点,一切就可以改写了。”
如果他再快一点,他再能干一点,这一切或许就会不同了!
这都是他的错。
这场“电影”看似是在惩罚闯入的人,实际上,这根本就是他内心的自我惩罚,自我折磨,他从未真正的原谅自己,他内心在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厌弃,这一切根本就没有画下修止号的一天。
恐怕连暗路易斯都没有意识到他跟光路易斯一样都是充满了责任心的人,纵使是明确的划分了善恶,但是,人的本性是不会轻易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