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辈子没有存钱的习惯,三哥自然就不会因为偷拿她的钱被打。
这样的事情还包括她上个月,没让大哥出门跟人打架,避免他被抓进派出所留下污点。
结果她大哥现在照常街上晃荡,她天天担心受怕,又毫无办法。
还有他爷爷和奶奶的去世,很多事情刚开始和她想的一样,但之后或多或少会引出新的问题。
她不得不越发小心,如履薄冰地带着全家走向她没经历过的未来。
刘建国抽完五下皮带,看着老三的屁股上一条一条的红印,觉得差不多了。开口问他:“还敢不敢偷拿钱?”
刘晓峰边哭边打嗝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刘建国把他裤子提上,站一边等着他止住哭后,带他出卧室门。
让他站到刘淑英面前说:“给妹妹道歉。”
“四儿,对不起。”刘晓峰声音有些哑,刚才哭的时候嚷嚷太大声。
“我原谅你,下次你不能拿我钱。”刘淑英对她三哥笑笑。
“行了,吃饭。”刘建国端起碗说着,自己先夹了一筷子咸菜。
刘晓峰的屁股,没个几天是不可能坐凳子。他自己拿个小板凳,站在上面吃饭。
第十章
第二天傍晚的饭桌上,刘家人终于聚齐。
大哥刘晓军穿着体恤衫、喇叭裤,嘴角带着块淤青,衣服放荡不羁的模样,低头大口吃着饭。
刘建国看着他那样就生气,几次想说话,都被自己媳妇张大花拦住。
刘淑华和刘晓峰小口小口地吃着饭,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刘淑英咬着筷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突然开口问他爸:“爸,我听外面的王婶儿说。新来的狗屁大学生厂长不干人事,做了一堆啥爆米机器,一个都没卖出去。好好大米放进去,烧成黑炭出来。”
这事儿,她上辈子就知道。偶然跟她妈逛街,她妈看见街边的爆米花机说的。说是当初花了大价钱,机器做出来没加压力表,根本没办法操作。
后来被人拿比废铁高点的价格收了去,安上压力表,拿出来卖,里外里赚了两三百万。
因为这个,那大学生厂长被带走,再也没人见过。前几天院里传开了什么爆米机,她就上了心。
现在看他哥那样,一定得想办法弄台机器,让他哥拿街上卖爆米花。
再混下去,她怕刘晓军从留污点变成吃花生米。
“啊。”刘建国随口应了一声,那个东西他们都看了,实在不想说。厂里因为那个,花了一大笔钱,亏空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明天星期天,你带我去看看行不?听说会砰地一声,比二踢脚的声音还要大。”刘淑英手舞足蹈着,脸上带着满满地好奇。
刘晓峰闻言抬起头,一脸兴奋地说着:“真的吗?我也去。”
典型的忌吃不记打。
“那玩意儿,有啥好看的,糟心玩意儿。”刘建国给了他们两眼刀,才没空跟这俩孩子胡闹。
他又斜了眼老大,这也是个糟心玩意儿。
“去看看嘛,王婶儿说,那傻子厂长,明天还要在厂里试机器,他自己买大米来嘣。”刘淑英摇晃着刘建国撒娇卖萌。
刘建国正心烦,瞪她一眼,呵斥着:“去什么去,在家好好呆着。还吃不吃?不吃别吃了。”
“吃。”刘淑英撅着嘴,继续吃饭。
张大花在边上不干了,“你凶四儿干什么?孩子想去你带着去怎么了?反正她明天也是在家待着。”
“那玩意儿,砰砰地跟要炸了似的。老胡帮着烧火都害怕,去啥去。”刘建国吃完饭,砰地一声放下碗。
恨恨地看一眼刘晓军,摔上门而出。他看着大儿子就心烦,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搬家前一直都好好的,住进楼房后,原本在学校一直是前三的成绩,突然就一落千丈。
没考上高中,让他再读一年又不干。
去年本来想找关系让他进厂子,可名额满了,挤下谁也不合适。
说好今年再招工的时候就让他进,可还没等到招工,他就在街面上溜达成了这个样子。
打他、他就跑,一跑几天不回家。
张大花哭着锤他,说要是有个好歹就要他偿命,好象那不是他自己儿子一样。
现在轻不得、重不得,他这个当老子的倒是要跑出门躲着。
刘淑英也不知道他大哥这样是为什么,上辈子关于大哥的记忆不多。
大多是后来听她妈说的,某天晚上跟着梧桐街那边的人一起去打架,被抓进公安局留了污点。
后来就在家蹲着、打死都不出门,两年后有一天突然说出门溜达,就再也没回来过。
这次他们家都搬进家属院的新房两年多啦,他大哥居然还跟那边的人一起玩。
还好那天她在家,装肚子疼拖着大哥躲过一劫。
第二天早起,刘淑英看着挂钟到九点,就背着自己的小书包,跑去次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