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然:“……”
她倒不至于直接反驳,不过实际上,这几天虽然和沈浮声共处一室,但两人确实没有发生什么更深入的关系。
主要在于,每天出去玩已经消耗了大半体能,一回到酒店,洗完了澡后,阮然就仿佛没了电,倒在床上就想睡觉。
半睡半醒之间,好像也有被沈浮声打搅过。
但她不情不愿地哼唧几声,迷迷瞪瞪地转身,细白的胳膊一伸,就这么揽过沈浮声的腰。
那打搅她的手就顿住不动了。
阮然就一头埋到对方的腹部,找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又睡了过去。
后面发生什么事,阮然全不知道,不过,每天早上醒来,浴室的地都是湿漉漉的,还泛着寒气。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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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旅途也并非全都顺心如意。
这两天,还是有两件事盘旋困扰在阮然心头。
第一件事,其实也和网友们的讨论有关。是沈浮声行为做事实在过于高调,她哪怕不去看网络舆论,也知道会掀起怎样讨论的风浪。
阮然是一向低调的人,其实不太习惯处于讨论的风口浪尖。
然而,她看沈浮声这些天实在是乐在其中,幼稚得好像第一次谈恋爱的男高中生,终于也是不忍心出言制止。
想着两人的感情两人都高兴便好,哪管别人讲什么。
说服自己后,便随他去了。
殊不知,就是这样有些无奈又纵容的情态,惹得沈浮声心内微痒,怎么也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要试探她的底线。
让阮然有些头疼的另外一件事,便是沈浮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她曾讲过的那个“初恋”颇感兴趣。
具体体现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沈浮声便要问起她当年对那小和尚懵懵懂懂的感情。
沈浮声又一次提起时,阮然简直无奈。
“这有什么好说的?”
“不愿意讲?那是做贼心虚咯?”
“……我心虚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你过去是不是特别喜欢他?”
“……我现在喜欢的是你。”
这样的回答也没能蒙混过关,沈浮声听了是受用了一阵,但不出两分钟,他的话题必然要再拐回来。
“不要逃避我的问题,以前呢,喜欢他吗?”
沈浮声宽容大度地说:“没事,你就照实说,我不会生气的。”
沈浮声确实不会生气,每当阮然被逼无奈,最终小声挤出来一声“喜欢”之后,他都莫名其妙地,心情极好。
再然后,便以自己受了委屈为由,花样繁多地向阮然讨取补偿。
阮然有时候简直要怀疑,沈浮声就是为了那一点乱七八糟的补偿,才一遍一遍向她探究那久远懵懂的初恋故事。
沈浮声是如此的乐此不疲,以至于那火出圈的剧院门口的吻,也和这件事有关。
那天他们正在巴黎大剧院看知名剧团新编的一套英文歌剧。沈浮声订的是包厢,在二楼正中央的位置,视野极佳,环境又隐蔽。
两人坐在松软的沙发里,沈浮声过了一会儿就不老实,人模狗样地目视前方,手却有一搭没一搭地碰着她的腰。
阮然觉得痒,又没地方躲,搞得歌剧看得丢三落四,到快结束时也不知讲了什么。
而在她终于忍无可忍,绷起脸要向沈浮声发火时,沈浮声接到了一通电话。
在包厢里接电话也不会打搅到别人,沈浮声看了眼来电人,没挂,划开了接通。
喊那边“荣叔”。
电话的持续时间不长,沈浮声听得多,讲得少。开始带了点笑意说“是”,中间问了句“什么时候”,最后回了句“好的”。
电话一挂,歌剧也恰好落幕,人群在楼下乌泱泱地站起来,汹涌着往门口走。
阮然不想去挤,又对刚才那个电话有些在意,便没着急起身,转头问:“是什么电话?”
沈浮声说:“一个远房叔父。”
阮然有些惊讶,因为十七岁那年的事情,沈浮声和沈家的亲缘关系极为淡薄。她和对方结婚这么久,从来没见沈浮声主动联系过哪一个沈家人。
沈氏集团发展至今,更像是沈浮声独一人的庞大产业,和整个尾大不掉的家族无关。
而每每提起沈家人,沈浮声的表情也都有些不屑。
像刚才那样,能让沈浮声耐心通几分钟话,神色甚至还有一丝敬重的沈家人,前所未有。
看见阮然的表情,沈浮声简短解释道:“十七岁那年,父母去世后,是他帮我避了一段时间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