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房秋实确认了招娣的身份,可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做了一下dna比对。
这一下又多耽误了几天,等结果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小年夜了。
就算立刻出发,也是赶不上回去过年了。
房秋实干脆不那么赶了,买了腊月二十六的车票,还是走西安中转,回扬江镇。
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在火车上过年,这感觉还挺陌生挺离奇的。
火车厢摇摇晃晃,让她想起了上辈子的一首情歌,彭佳慧的甘愿。
不自觉地就哼了起来。
虽然离这首歌问世还有好几年,不过这不影响她在这狭窄的车厢里做一回多愁善感的小女人。
这一路走来跌跌撞撞,她和陆茂行何尝不是在“倔强变勇敢”,“茫然变释然”。
往后余生,一定会“平淡也浪漫,无语也温暖”。
就好像现在,虽然招娣那么惹人恨,但陆茂行还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正耐心地陪招娣认字。
一首歌哼完,房秋实收起思绪,说道:“回去给她改个名字吧。”
“那你先想好,是咱们养着,还是重新找个领养人。”陆茂行见识过招娣的野蛮,并不是很放心把这个孩子养在身边。
倒不是他养不起,而是怕她伤着家里的人。
房秋实也有这个顾虑,加上她和陆茂行都忙,这么一个炸|弹一样的孩子,养在身边还真是叫人头大。
“回去跟大姐商量一下再说吧,她亲妈还活着,要是谢斐文想要,就给谢斐文吧。”房秋实这个做小姑的,能把她找回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她又不是没有妈,没必要把这个负担往自己身上背。
陆茂行没意见,不过他觉得谢斐文已经不是一开始那个谢斐文了,还真不一定会要孩子。
这话他没说,总之先回去,回去了走一步看一步。
等他们一路中转晃晃悠悠回到扬江镇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初三了。
陆晋源领着三个孩子在家门口等着他们,才到小洋房门前的路上,可心和可甜姐妹俩就挣脱了爷爷的手,花枝招展地扑了过来。
甜甜的两声妈妈,把房秋实的心都喊化了。
而玉庭则站在那里,一脸的羡慕和雀跃。
想上前,又怕影响两个妹妹撒娇,只好逼着自己站在那里,等到爸爸妈妈一手抱着一个妹妹过来了,他才发现,爸爸身后还跟着一个姐姐。
看起来比他大了几岁,眼神有点凶,像是被惹怒了小狼崽。
玉庭抬头看了眼陆晋源:“爷爷,那就是爸妈找回来的姐姐吧?”
“应该就是了,去打声招呼。”陆晋源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孩,虽然也觉得这孩子身上戾气有点重,但还是鼓励了一下玉庭。
男孩子,就要见见世面,壮壮胆。
好歹是自家表姐,就算闹点什么也不妨事。
他这么打算着,就把玉庭推了出来。
玉庭整了整衣摆,仪表堂堂的一年级小学生,迎着微微潮湿的春风,向他第一次见面的表姐走了过去。
走到招娣面前,先自报家门:“表姐好,我叫玉庭。你上几年级了?”
招娣没上学,也没学普通话,根本听不懂这个陌生男孩在说什么,当即充满戒备地抬起手来,一把拍开玉庭伸出来的手,准备往陆茂行身后躲。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虽然不待见房秋实,但是对陆茂行接受度良好。
结果她还没躲过去,就被玉庭追上来一步扯住了小手:“姐姐,你不要害羞,就把这里当自家好了。”
说着还扬起小小的酒窝,给了招娣一个甜甜的笑。
招娣被这个笑唬住了,愣是没再闪躲,由着玉庭把她带进了小洋房里面。
她虽然小时候来过,可那会儿太小了,按理说对这小洋房应该一点记忆都没有,可是她这几年经常做梦,尤其是被阿妈阿爸打骂的时候。
她总会梦见一间农家小院,院子里有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小洋楼,小洋楼里的人面目模糊,可她知道,那些应该都是她的亲人。
于是她打量了一圈之后,破天荒地回过头来,对着房秋实喊了一声什么。
房秋实正在跟两个女儿亲亲,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喊我什么?”
“阿妈?”招娣又喊了一声,仿佛察觉到了房秋实的疏远,立马收回视线,紧闭嘴巴,松开了玉庭的手,准备往外跑。
才跑两步,又被玉庭追了回来:“妈,表姐这是怎么了,她好像很害怕?”
房秋实把可心可甜放下,思来想去,给大姐打了个电话。
大姐应该还在坐月子,只能是她去看望大姐。
等她和陆茂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带着一大家子往江心洲去了。
房春花是腊月十八生的,生了个白白胖胖的闺女,取名谭小雅。
谭晓东当个宝贝似的,整天眼巴巴地守在床前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