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影。
顾长夜也好几日没有来过偏房,听长柳说,他似乎现在忙着司礼司的事情,已经好几日没有歇息过。
花枝想他,又要忍着这份心意,只求每到夜里还能做起那日的美梦。
可天不遂人愿,她的梦里只有无尽的鲜血,和那个将她推进深渊,却永远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梦中不安宁的还有顾长夜。
只要一合上眼,便是他的母妃和阮灵死在他的眼前。
这个梦,日日如一日的折磨着他,唯有抱着花枝入睡时,才能得得以片刻安宁。
不过这却让他变得可笑至极。
为何仇人的女儿,反倒成了治疗噩梦的良药?
顾长夜坐在书桌前,一只手捏着酸痛的眉心。
一旁李丛看见他的模样,想着他一连几日处理公务,都没有好好休息,有些担忧的开口:“王爷,司礼司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您要不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必了。”
顾长夜冷声回绝,语气中没有半点容他再劝的意思。
李丛了解他的脾气秉性,自是没有再开口,只是想着自从阿奴住到偏房后,王爷有很长一段时间,作息是规律的,可似乎自从他说起王爷对阿奴动心之后,王爷反倒不去了。
莫不是他的话引起的?
李丛有些懊恼,他的本意是好的,王爷虽表面看起来冷情冷性,不近人情,可李丛知道王爷的石头心需要一个人来焐热。
他一直都觉得那个可以焐热的人便是阿奴。
那日他才会说起此事,本以为王爷看破自己的心思后,一定会对阿奴好一些,也会对自己好一些,却没想,倒起了反作用。
李丛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忽然一只白鸽落在敞开的窗户前,脚伤绑着一只黑色的竹筒。
“王爷!”李丛看着白鸽,面容瞬间紧绷起。
顾长夜眉眼幽幽地看过去:“拿过来。”
李丛走到窗前,将鸽子脚上绑着的竹筒摘下,从竹筒中拿出纸条交给顾长夜。
顾长夜摊开纸条,上面不过十个字而已。
巫医有线索,鹰纹抢先杀。
“鹰纹?是那帮有鹰 文身的刺客?”李丛站在一旁有些诧异地说道。
顾长夜将纸条收好,眼底一片冰霜。
在金丰山时,就是这帮刺客想要刺杀他,虽然还没有证据,但顾长夜已经怀疑到太后宋婉思与夏禾的身上。
若真是他们,为何要插手当年巫蛊案的事?
顾长夜的眼底的寒冷满出眼角,心下依然有了答案。
他调查多年,一直无果,却没想到当年巫蛊案的幕后黑手,可能是那位日日为自己亲生儿子盘算着皇位的宋婉思。
巫蛊案发生时,宋婉思不过还是一个刚进宫,不受宠,无人理会的美人。
所以顾长夜没有怀疑过她,以她那时的身份地位,在皇宫之中站住脚就已经够让她犯难的,根本不可能摆出那么大一盘局。
但若是那时,她便与阴险狡诈的夏禾暗通款曲,那便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