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垂眸，一肚子的火气就被这句话给扎出个窟窿来，嘶嘶嘶地全泄掉，立马降低音量。
“粥很快就好，你在医疗室等着就行。”
秦晏没放手，如今不能说话只攥住她的手，轻点在手背上代表回应。
白草拿他没办法，借着最后一点火气单手一通乱揉她的头发，“你今年是三岁吗？比你侄子还会撒娇。”
偏偏对秦晏她又做不到像对秦殊那样狠心，特别是在知道这么多事情后。
听到灶上响起的水蒸气声，意识到水开了。
白草拍了拍他的背，“撒手，我要去放米。”
秦晏没动。
白草眯起双眼，“你是想我抱你去灶台前。”
“？”
秦晏仰起头，瞧见她伸出双手立马撒开手，轻咳一声。
白草没能得逞有些失望，“好好讲不听。”
回到灶台后将泡好的小米捞起放入砂煲里，小米一放下去就随着翻开的水花滚动，没两分钟就能煮熟。
大火关小，白草用勺子将煮透的南瓜碾碎，逐渐和小米混合在一起。
听到滚轮声立马就制止，“不准靠近灶台。”
“……”
刚要动的秦晏颓丧地靠在轮椅上，盯着厨房明亮灯光下，氤氲在蒸汽里的身影，逐渐心安。
“好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秦晏听到白草的叮嘱声，“你自己回医疗室去，我端着碗随后就到。”
白草推出餐车，直接将砂煲整个坐上去，数了两份碗勺，想了想又从柜橱里找出两块拐枣儿糖来，这是今年秋天重新熬的。
没了二婶那边的消耗，她除去送了兰秋一些，给他儿子讨些秦毅考大学的好运道当借口，剩下的就她平常自己闲来无视泡茶喝。
她放在小碗中，打算给两人添在粥里。
病人好像嘴巴里面都没有味道，小菜之类的不是辣椒就是醋都太刺激。
等忙完推出餐车，才发现秦晏停在门口还没走。
“在等我？”白草微笑中看到他点头，示意他走在前面。
两人前后脚回到病房，白草唤一声母亲，“吃饭了。”
江木兰背对着两人有两分钟才转过身，闻着空气中的南瓜香，肚子忽然就察觉到饿了。
她看一眼秦文康，“我们到外间吃吧，我怕文康吃不到着急。”
白草愣一下，扭头看向公公，“以前父亲一直靠注射营养剂来维持生命吗？”
“胃里会插管，强行灌入食物。”
白草光是听着都难受，偏偏这话提醒到江木兰，“对呀，文康也能吃，医生，医生！”江木兰当即出去找医生。
白草想说不然让父亲好受点，这几天别折腾了，手就被秦晏抓住，对方在摇头。
“你不想让我拦母亲。”
“我想试试……”秦晏嘶哑地声音响起，顿了一下。
白草双眼亮起，“嗓子难受吗？不难受的话医生建议多说点。”
“还、好。”
秦晏尝试说话慢一点，说完就瞧见眼前又多了一杯水。
他牵起唇角，指了指餐桌上的南瓜小米粥，“吃饭。”
白草顺应地点头，没等婆婆率先给他乘了一碗，他也担心秦晏一会看到公公胃插管后吃不下去。
事实是，一切都比她想的要好。
医生手上娴熟，几乎是很顺利就固定好，同时叮嘱，“食物要流质，温度也要常温入嘴，喂完后记得定时检查病人大小便。”
白草认真听完，将要忙的婆婆按在位置上，“我来做。”
她找来一个新的破壁机，将一晚南瓜小米粥倒进去打成流质食物，装进针管里开始往管道里注射。
白草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家第一顿团圆饭是在这种情况下吃的。
饭后。
秦晏那张病床被婆婆征用，白草将人送回房间才离开。
临走前，她摸着永生还回来的手机问秦晏，“你能不能答应我最近好好休息。”
“好。”
“工作也不准去操心，为了确保你没骗我，我要把你手机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