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太要命了,萧承衍托着梁轻的腰不敢动,道:“小太监胡乱说的。”
梁轻一点都不信,宫里的太监谨小慎微,在他面前胡言乱语才是不要命了。他轻哼了一声,说:“你这样也不嫌丢脸吗?!”
萧承衍相当理直气壮:“怎么会?”
梁轻:“……”
梁轻忍着咬人的念头:“那别人觉得我太娇气了怎么办,我还怎么见人?”
他虽然语气急,但好像没那么生气,萧承衍将下巴搁在梁轻肩膀上,说:“不会,你再多娇气一点。”
梁轻叹了口气,想了想,萧承衍抛妻弃子,他娇气……也算是相得益彰,清誉和光辉形象都没了,两边也算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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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件事,萧承衍本来以为梁轻不追究了,结果到了晚上,自己正要爬上床,就被推了下去。
萧承衍头一次用上了那些死皮赖脸的招数,最后说:“那天寿宴在皇宫里,冷风那样刮着,皇帝还不肯见人,我冻的不行。轻轻,还不能让我听点好的?”
梁轻咬牙:“我爱你爱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这就是你想听的好的?!”
萧承衍睁大了浅眸,细看下竟然还有些委屈。
梁轻:“……”
他还是挪开了,萧承衍飞快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两人睡到半夜,梁轻忽然发烧了,额头发烫,气息温热。
萧承衍忙去叫了陆以。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梁轻本来跟萧承衍厮混了一整天,被按着吃了个干净,又休息不够,精力不济。之后又发生了皇帝被刺一事,入宫一趟,操劳过度。
到了晚上放松下来,身体就开始抗议了。
病来如山倒,梁轻被烧的迷糊,一点力气都没有,脑袋和浑身都疼。
陆以给他诊了脉,开了药方,梁轻服下后才稍微好了点。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梁轻又睡了会儿,晚些时候萧承衍把他叫醒起来喂了点东西。
休息安稳了后,梁轻才觉得自己堪堪缓过劲儿来了。
陆以也过来再给他看脉象,昨晚他已经问清楚了梁轻都去宫里做了什么,很是生气,碍于梁轻昏睡着,萧承衍守着,他不敢说。
此刻梁轻醒来了,他终于忍不住谴责说:“我好不容易给你调养的这样,结果才喘口气你就跑出去!陵王府住着不舒服吗?还管这些破事?”
梁轻低头乖乖挨训,笑了下道:“迫不得已,陆神医有劳了。”
萧承衍前世见到的陆以就是有些暴躁的,完全不像个女孩子,现在倒跟前世有些像了。
梁轻这句话大概是默许了,陆以胆子大了,扭头就把炮火转移了:“还有陵王,不是一向做事严谨周到吗?滴水观音毒虽然解了,但服用三年伤了身体根基。我话放这了,不调理温养,像这样通宵操劳,铁打的身体都撑不住!”
两个朝中呼风唤雨的人在神医面前只能硬着头皮挨骂,不过说归说,当日陆以还是守了梁轻一天,晚上的时候,给梁轻施了针灸,烧热也渐渐退了。
临近年末,各部进入考核尾声,因为梁轻在府上养病,陵王府谢绝了一切拜访。萧承衍忙于朝政,每日早出晚归。
太子虽然监国,毕竟才七岁,认字没问题,但看懂奏折还是很吃力,只能旁边看着。政事最后还是交由内阁、尚书省、大理寺等头部朝臣来协商决议。
这一日萧承衍将奏折送去内阁,如今因为徐世的默认,他的奏折基本上不用再复批就送下去了,手中的权势越发大了。
萧承衍在路上听说宗人府的处置下来了,太后被废黜,流放软禁寺庙,不得与红尘再有任何往来。
传话的小太监是太后最后的亲信,冒死在萧承衍面前说:“娘娘让陵王过去一趟,有一件关于镇国公的事,陵王不见、日后必会后悔的。”
跟梁轻有关,萧承衍忍着不耐烦过去了。
宗人府有地牢,但比刑部和大理寺的体面干净许多,甚至饮食都不太差,毕竟这边关押的多是皇亲国戚,保不准回头起势了自己遭殃。
太后穿着简单的灰色褂子,头上没有任何首饰,更显苍老。
萧承衍在她面前站定,神色冷冷的:“长话短说。”
太后皱眉,她其实非常不愿意见到萧承衍,之前的豫王府案子,她虽没有直接参与,却暗中支持皇帝除掉豫王势力的决定。
不过萧承衍如今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她说:“这事短不了,要从一味叫滴水观音的毒药说起。”
萧承衍神色顿时沉了,了然冷笑道:“本王没那么多闲情逸致。从现在起,你一句话我不满意了,就断你一根手指。”
“你!”太后气结,抬头看着萧承衍漠然的神色,忽然觉得此人出乎他意料地冷硬,如皇室中人无二,都是些极自私之人。
太后说:“镇国公身上中了毒,叫滴水观音,服后身体日渐损伤,不过不会死。我宫里有一颗丹药,他服用后便会即刻暴毙而死。”
萧承衍面沉如水。
太后说:“我听说陵王与镇国公在一处,镇国公此人狡诈阴险,惯会玩弄人心。用此方法,定能把他控制的牢牢的,以后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你。”
萧承衍眸子眯了起来,压抑着心中的情绪。
在最后一刻,这些恶心的人还想着算计梁轻,博取自己的利益。
他问:“那你要什么?”
太后:“让我留在临安。”
她母家势力尚存,只不过不那么显赫,但养精蓄锐、静待形势变化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