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觉得自己的胃有些胀,便拉着萧承衍的袖子说:“太撑了,给我揉揉。”
他腿脚不便,都是靠萧承衍给他按摩和做伸缩运动来锻炼的,从后脊到四肢,他们明明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有了肌肤之亲,却因为梁轻的身体一直没有真正结合过。
萧承衍揉肚子的手法轻柔许多。梁轻有些困,说:“对了,你去国公府干什么?”
萧承衍将他抱了下来,梁轻扭头看着他去了柜子旁边,然后一转身,手里拿着那个眼熟至极的黑匣子。
梁轻眉头猛跳了两下,道:“你、你就放那儿吧。”
“取了这个。”萧承衍说,“我之前看那个软膏味道古怪,怕你受不了,换了个清淡些的。你真的不看看吗?”
梁轻翻了个身,只给萧承衍留下一个后脑勺,抗拒意味非常明显:“不看。”
这几日梁轻发热没那么严重,纾解一次能让他好几日提不起精力来。萧承衍眯了眯眸子,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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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萧承衍休沐,但自从皇帝身体不好,不怎么处理政务之后,大臣们的奏折都送往内阁。内阁阁老们来不及看,来听学的程子瑞也一直在安定侯府闭门不出。
临近年末,眼看着奏折堆积的越来越多,徐世便分了分,一部分奏折送去六部尚书,一部分直接去大理寺,不过只阅不批,回头还要收回内阁复查。
大理寺那部分,就落在了萧承衍头上。
以至于他和梁轻用过早膳后,他在书房看奏折,梁轻在一旁看话本。
过了会儿,梁轻起身喝茶,抬头看了萧承衍一眼,道:“皇帝难道病的下不来床?早朝不去,奏折也不批,要不是皇后说在宫里养病,我都快怀疑皇帝跑路了。”
萧承衍头也不抬道:“秋猎都没去,心病是其一。”
梁轻点头道:“也是。自安定侯那事闹出来后,太后已经相信了是皇帝亲手杀了安定侯。安定侯与太后或许有利益关系,但未尝没有情谊。此事太后心中已经对皇帝生了嫌隙。”
萧承衍没想那么多弯弯道道的,道:“太医院说的是体虚亏空、噩梦纠缠。”
“已经这么严重了?”梁轻吃惊。
萧承衍神色冷冷的:“咎由自取。”
确实,皇帝去年临幸后宫太频繁,吃了太多壮阳药,非常伤身。后来淑妃难产而死,还留下死婴,又有荧惑守心之说,哪个皇帝心理不得崩溃?
再加上梁轻后来在水牢里,质疑皇帝血脉,更是成了对方心上最深的一根刺。
梁轻说:“昨日邢远过来见我,说皇帝势弱,太后有独揽大权的迹象。”
萧承衍想了想:“也有可能。”
太后有野心,不然不会与安定侯勾结在一处。当初皇帝能上位,除了自己前面的皇子都接连因战争而死,还离不开安定侯府的支持。
梁轻说:“太后摄政,除了野心,便是皇帝生病的缘故。我们不如用安定侯被杀这事激化她和皇帝的矛盾,让太后不是为了权势而上位,而是为了安定侯的死而上位。”
萧承衍凝眸看他。
梁轻摸了摸鼻头,道:“我总觉得太后不甘心,况且太后与皇帝本就有了嫌隙,争斗起来,也省的我们费力气了。”
也免得萧承衍再像前世一般,带着大军攻下临安,踩着无数尸骨登上那个位子。看的时候觉得热血澎拜,身处此时,却更知道其中孤绝寂寞的滋味。
萧承衍停下了手中的笔,想了想,梁轻总归在他府上,安全着。这个法子最后皇帝太后必废一个,谁留到最后萧承衍也不怕,便道:“可以。”
“嗯,但是此事必然要皇后配合,要先写信送去宫里。”
梁轻低头想事情的时候,手搓着衣摆,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你不能再等了。趁着皇帝清醒,豫王案此时翻案是最合适的。”
“翻案契机也很容易……”梁轻声音一顿,因为他抬起头,发现萧承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来到了自己面前。
对方伸出手,托着自己的手心捏了捏,“不知道思虑特别损耗人的心神精力吗?”
萧承衍的语气没有半分责怪,他伸手撩了下梁轻的发丝,道:“怪不得,在府上养了这么久也没长点肉。”
梁轻哑然一瞬,低声道:“我就是吃不胖。”
萧承衍顿了顿,无奈道:“……还狡辩上了。”
梁轻也伸出一只手握着他,“我跟你讲正事啊。太后与皇帝的矛盾在安定侯,皇帝因为太后的态度、以及朝内他害死安定侯的流言,即便安定侯死了他也会不满。所以他需要一个罪名,扣在安定侯头上,让对方‘死得其所’。”
萧承衍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豫王案中,安定侯明面上受了皇帝的命令、截杀他父亲统帅的大军,实际上这个冤案中,原主是伪造证据的,安定侯是负责带兵灭口的,这两人是直接凶手。
想到这一点,梁轻凑上前抱着萧承衍的腰,道:“至于我……殿下说的只有你有资格管我,这话还算不算数?”
他这个姿势实在太近了,近的萧承衍一低头,便能亲到对方。他垂眸,细细看着梁轻长长的睫毛和白皙的面容,喉口微干,片刻才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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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梁轻好好地洗了个澡。不过不知道是因为洗了澡、还是五日都没怎么发热的缘故,他服了药躺在床上后,熟悉的热意又来了。
他扭头埋进被子里,想要睡着了,就好了。
然而热意一直持续着,愈演愈烈似的,烧的他神经末梢都迟缓了。
中途梁轻感觉萧承衍来了一趟,将自己从被子里挖了出来。屋内温度很合适,萧承衍回来在他耳边道:“轻轻,你今天症状严重了。”
梁轻嗯了一声,声音软的不像话。
他这副样子,欺负起来实在让人心疼。只是萧承衍想起这人白日怎么不知天高地厚撩自己的,便觉得梁轻种种不同的模样,总是太容易骗人的。
萧承衍用上了那盒子里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