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捏一捏对方肉肉的脸颊就好了。
过了好片刻,旁边的教练都露出了无奈的神色,太子也感觉到自己做的不够好,便放下弓箭,过去洗手。
他看到梁轻,神色有些沮丧,说:“梁大人是不是等太久了?”
梁轻笑了下:“没有,太子射箭很厉害。”
太子一愣,有些惊讶道:“很……厉害吗?”
梁轻:“嗯。”
太子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小声说:“可是,豫王世子八岁的时候就能拉半石的弓了。”
梁轻一顿,这大概就是学渣对学神的羡慕和对自我的怀疑,他深有体会,道:“……那是天才,咱不用管。”
“天才是什么啊?”太子很是疑惑,不过他没能等到回答,因为太监通传,皇帝来了。
皇帝很少来东宫,他今日是听说梁轻过来了,又正好轿辇经过东宫,就来了。
虽然不去早朝,但梁轻与皇帝也见过面,对方面色没有从前那么好了,也许是宠幸后宫太频繁,也许是画舫遇刺、淑妃难产而死的消息给对方带来巨大的负面影响,三十三岁的皇帝看起来却像是四十多岁了。
梁轻面露吃惊:“陛下怎么过来了?”
皇帝道:“你这段时间在府上休养,过清闲日子,可还舒坦?”
梁轻忙道歉:“臣无能,陛下恕罪。”
皇帝扭头对太子说:“去里边读书,朕跟梁大人说正事。”
皇帝还让伺候着的侍女都退下了,只留下身边比较信任的太监,他说:“萧承衍参加殿试拿下第一,此事你应当知道了吧?”
梁轻没想到皇帝会突然问这个,愣了愣,斟酌道:“陛下是想与我谈国事?”
皇帝道:“不然呢?他是原豫王府世子,按理来说,他心里该恨着你和朕。”
梁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眉梢微挑,面上冰冷冷的一片,漆黑的眸子里却是疯狂,“当然。都说因爱生恨,臣觉得很有道理。陛下做的没错,不要给他什么状元郎。”
皇帝错愕:“什么?”
梁轻道:“这样他就只能在我府上,迫于臣的威势,只能依附于臣。”
皇帝……皇帝大开眼界,一时间卡了卡壳。
梁轻又道:“话说陛下急什么,安定侯也参与了豫王案,萧承衍想要入仕为官,最应该着急的,是他才对。”
说起安定侯,皇帝心神微动,道:“你还记得去年秋猎时,那匹袭击朕的烈马吗?朕的暗卫查出来,那被处死的主管只是替罪羊,真正给马下药的是安定侯。”
梁轻神色一变,面露惊讶,半晌才道:“安定侯怎么会害陛下?”
他一句话直接定了安定侯的罪名,皇帝细看着梁轻的神色,倒像是真的才知道这件事。
皇帝不满地冷哼一声。
梁轻皱紧眉头,道:“臣与安定侯素来不和,陛下可以不听臣的话,但有几句,臣还是想讲一讲。”
皇帝这几日身边也没有什么能说得上话的大臣,陈儒虽是内阁首辅,却是个清廉正直的纯臣,徐世太圆滑,还有好些大臣与安定侯私下来往过,更不好谈了。
于是皇帝多了一丝耐心,道:“你说。”
梁轻低声道:“臣虽在家中养病,但朝堂的状况却是知道的。安定侯在朝堂上一呼百应,势头猛进,谁都不敢得罪。初春的时候,程二公子还入了内阁听学,这让臣很是疑惑。”
皇帝虽然信任梁轻,却不喜朝臣离间自己与别人的关系,他神色微沉,道:“如何?”
梁轻咳了一声,他微微捏紧了手下的轮椅木板,这是他紧张的表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
他继续道:“先帝子嗣兴旺,定下个规矩,让皇子们按照年纪依次入内阁听学,谁学的好,就奖励谁。您受阁老门的喜欢,虽然悟性差了点,但先帝喜欢您的乖巧。”
皇帝想了想:“没错。”
梁轻眯起眼,道:“陛下,太子如此年幼之际,程二公子却入了内阁听学,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要做入内阁听学的皇子吗?”
刹那间皇帝神色巨变,拍桌厉声道:“放肆!”
梁轻忙低头:“臣知错。”
皇帝目光和神色都冷冷的:“镇国公还是在府上好好休养,不用来东宫,其他的事也不要操心了。”
这是在暗示梁轻不要再上朝和管太多了,瞬间收走了梁轻的实权,他却只能应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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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门口出来,梁轻歪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揉着太阳穴。
帝王威压真不是能轻松顶住的,亏得他演技好,心理素质也好,不然在皇帝可怕的要吃人的眼神下,真的会吓得说不了话的。
侍卫将他抬上轿子,刚撩开帘子,梁轻便见到坐在里侧的人。
萧承衍的手肘撑在膝盖上,浅眸很专注,嘴角微微带笑似的。
梁轻猛地扑了过去,他双腿使不出力道,这个动作很危险。然而他却被萧承衍稳稳揽过去,抱在怀里。
萧承衍揉了下他的腰和背脊,怕怀里的人不适应,力道比按摩的时候轻一点。他又想起上轿前梁轻的反应,皱眉道:“皇帝是不是对你不利了?我本来就说程子瑞这一步棋……”
“没什么事。”梁轻打断他,“这些话我说最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