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件事太过震撼,连皇帝都听说了,饶有兴趣地看向梁轻,问:“朕也略有耳闻。梁爱卿,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轻伸手将轮椅拨正了,他抬起下巴,漂亮的过分的眉眼看着龙椅上的皇帝,神色淡然,似笑非笑道:“臣的确收了人,如何?”
落入镇国公府的奴籍,梁轻的确是有权处置的。
即便是现在,萧承衍的身份也只是个平民,人还在镇国公府上,梁轻想对对方做什么,对方也没法拒绝。
众人原先都只是听传闻,此刻见到梁轻亲口承认,都有些震惊地看着轮椅上不良于行、却冰霜倨傲的让人不敢冒犯的男子。
对方的长相实在是太好看了,明眸皓齿,却偏偏心狠手辣,还……有些古怪的癖好。
皇帝也没想到梁轻承认的如此直白,有些尴尬,道:“这……既然涉及国公府内的私事,朕不好多管。”
礼部官员:“……”
咱当今这位陛下,对着镇国公有点怂啊。
皇帝没有要求,礼部也不好逼着梁轻把人放了,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什么都不知道。
下朝后,梁轻去了月庭拜访国师,却发现门外没有人。梁轻问身边的小太监:“国师今日不在?出宫了还是去了别处?”
小太监道:“奴才也不知道,奴才过去问问。”
“不用,你推我过去。”
梁轻直接去了国师常在的厢房,发现里头火炉上热水烧着,案桌上还有打开的一本书,人却不在。
梁轻正疑惑,隔壁房间忽然传来一声瓷器落地的声音,梁轻忙让太监推自己过去。朴素典雅的房门推开,梁轻闻到一股混合着的奇怪的味道,屏风里边却传来低哑的声音:“谁?!”
是国师。
头一次听到对方语气里的戒备警惕,梁轻一愣,道:“是我。”
国师一阵沉默,梁轻望四处看去,发现是国师制香的地方,墙壁的货架上,都是紧紧合着的小抽屉,案桌上放着瓷瓶用具。
屏风后,国师缓步走出来,他穿着一身青色长袍,头低着,面色却是惨白,鲜红的血染红了垂在身侧的袖子。
梁轻大惊:“您受伤了?”
国师在案桌前的软垫上坐下,像是疲惫而痛苦般压抑着呼吸和声音,道:“我不小心让毒草划破了手心。”
他碰到的草药含有剧毒,会在伤口被感染后、毒素跟着血液流往全身。好在国师经常与这些东西接触,反应及时,封住了左手的经脉,及时止住了毒素蔓延。
梁轻推着轮椅靠近,才发现国师不断滴血的手臂,已经整个呈现了一种紫色肿状,看起来非常严重。
梁轻皱眉道:“我去给您叫太医。”
“不用。”国师呼吸急促地叫住他,“别声张。”
梁轻看着国师因为中毒而斜靠在凭几上,长袍散落在地上,眉头因为毒发剧痛而皱的紧紧的,他面色惨白,嘴角带血,原本温润的眸子看着梁轻,透着一股虚弱之感。
梁轻有些着急道:“我有没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国师说:“那边,左边数第五个抽屉,有一个蓝色瓶子,里面是解药,拿过来给我。千万别找错。”
梁轻推着轮椅过去,果然找到抽屉里的蓝色瓷瓶。国师伸出手,让他直接把里头的药丸倒在手心里,放进嘴里咽下去。
很快,国师的面色恢复了些,只是手臂还在流血,空气里的血腥味很明显,梁轻找到纱布,道:“我给您包扎。”
国师的手臂也渐渐恢复正常了,看来解药的效用起来了。梁轻包扎好后,伤口处血流的没那么快了,梁轻看到国师脸色缓和了些,才松了口气,说:“好像毒解了。”
国师眉头动了一下,他没说那药草毒性太强,他手臂必然废了。
国师说:“怎么突然过来了?”
梁轻说:“刚下朝,就想着过来看看。”
“多亏昭回过来了。你记得回去后一定要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拿去烧了。我这边的东西都有点毒。”
国师淡笑了一下,说,“朝堂上有没有什么事?”
梁轻一顿,心里疑惑却没再问,他想起朝堂上那些事,道:“没什么大事。”
外头,伺候国师的男童来了,将地上的脏污和血迹打扫处理了,随后搀扶着国师去卧榻上歇着。
不一会儿,一个太监从外头进来了,来找梁轻,行礼道:“梁大人可让奴才好找,奴才是来替皇上传话的。皇上让大人同萧公子的事低调一些,不要再传什么男宠出来了。”
软塌上正在喝水的国师被呛住,随后咳了起来。
梁轻:“……”
萧承衍,究竟想的什么破法子?!
片刻,国师才缓过来,垂眸问那太监,朝堂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问清楚了,国师才扭过头,看着梁轻的侧脸,还有背对着他的轮椅,和对方搓着轮椅把手的手指。
梁轻紧张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会这么做。
国师缓声叹气道:“昭回,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我不同意你的决定,但是,你究竟看上了萧公子哪一点?你回头看着我回答。”
梁轻沉默了半晌,把椅子拨正了,缓缓答道:“他……他长得太好看了。”
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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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镇国公养男宠的消息太劲爆,一时间梁轻都没能压住,只好等时间过去、没人在意,事就过去了。没想到第二日,就有人提出了质疑,怀疑男宠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