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兄长偶然听说了这件事,哥嫂便提议,将阿秋送去徐府做小妾。但是徐恒公子却拒绝了,回头屡次骚扰阿秋姑娘。在一次施虐时,阿秋姑娘的脑袋磕到石头,撞死了。徐恒慌乱将其抛尸入河。”
梁轻的神色沉了下来,邢远继续道:“徐恒公子的贴身小厮方顺已经全部招供了,这是他的画押文书。”
“还有阿秋家中搜寻出来的玉佩、玉簪已经确认出自徐恒之手。徐恒已经承认,背后和肩膀上的牙印、伤口是阿秋姑娘反抗时留下……”
一条条证据都已经明了,已然可以定案。
如果不是梁轻亲自下令、大理寺的效率又高,这个案子不会这么快就得到清楚的结果。
梁轻缓声道:“按本朝律法处置吧。”
他的神色淡淡,他与阿秋只有一面之缘。除了应有的惋惜同情,还有淡淡的悲哀外,便很难再生出其他的情绪。
萧承衍更是面无表情,他一个杀伐果决的暴君,更是情绪平淡,内心泛不起一丝波澜。
他看了眼邢远离去的身影,道:“此人言语严谨、行事稳重周到。”
萧承衍记得,对方后来虽没有成为重臣,但在乱世中安然无恙,是为数不多的、‘梁轻’势力中善终的臣子。
梁轻闻言看了他一眼,赞同地点了点头。一旁的归一道:“今早有侍卫说,昨晚有人半夜潜入国公府,围墙上有黑影闪过。”
梁轻挑眉道:“是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毛贼?”
归一看了萧承衍一眼。
萧承衍:“……”
又是鸽子汤又是燕窝,大补两日,萧承衍晚上睡不着,干脆出去练武发.泄了。
哪料到国公府晚上的看管也很严,他差点被发现了,为了避开,就直接往围墙上跑了。
梁轻疑惑的目光也投向了萧承衍冷淡而英俊的面孔,萧承衍面色依旧很淡,精神很好,看起来完全不像半夜不睡觉、往围墙上跑步的人。
梁轻收回目光,心想自己都在想什么,他怎么能怀疑萧承衍呢?
第22章
案情虽然明了,但是结果没能公布下来。
不怎么处理政务的皇帝终于不淡定了,他将梁轻和徐世,都叫了过来。
一个小侍女死了,他不关心,臣子的儿子因罪入狱,他也无所谓,问题就是,徐世是他拉拢的对象,而三公主萧月,还被太后软禁在后宫里,等着成婚之日。
徐世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佝偻着背,见到皇帝,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皇帝便看向梁轻。
梁轻的态度很坚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皇帝想保全徐恒,不过是为了个联姻罢了。到了这一步,梁轻就更不能退让了。
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梁轻作为权臣的巨大底气了,皇帝想要压住这件事情,不能靠自己的权力,只能找梁轻,说服梁轻放过徐恒。
梁轻只能退让到:“臣只能留徐公子一条性命,按本朝律法,杀人者将被逐出都城。”
皇帝索性站起身,道:“徐世,你不能说句话吗?”
徐世摇了摇头,梁轻又不是傻子,何至于花这么大精力,查出来,再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徐世磕了个头,道:“陛下,时不可待,容臣再去牢房里看犬子一眼吧。”
皇帝沉着脸,没说话,徐世便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告退了。
皇帝将目光转向了梁轻,梁轻的神色依旧淡淡的,面上如同往常,带着病态的苍白。
如果有医者敢说,那么必然会告诉梁轻,他这样下去、很难长久。
皇帝问:“朕需要一个解释。”
皇帝问责,梁轻也不想在此刻撕破脸,便道:“陛下,我是您的臣子。”
皇帝神色缓和了些,至少梁轻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梁轻道:“近日江南地带收割粮食,我听说有部分县城遇到虫灾。户部在筹集银两准备赈灾,臣可以帮忙。”
越国经历了多年战乱,国库空虚,要拿出钱来比什么都难。户部最近也在愁这件事,找了皇帝好几次,皇帝也想不出办法来,总不能开他的皇库吧?
梁轻虽然不是皇亲国戚,但作为南越权臣,收拢了大批钱财,在钱庄的支票,数目大的梁轻自己都记不清楚。
梁轻这么一说,皇帝的面色当即一变,道:“爱卿此话当真?”
梁轻点头:“自然,臣明日便去找户部尚书。”
皇帝顿时就不生气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甚至让梁轻随意处置徐恒,不用再过问他的意见。
梁轻道:“只可惜三公主的亲事……”
“那不碍事,朕回去就跟太后解释。”皇帝摆手道,“过几日便是中秋节的夜宴了,爱卿可一定要来啊。”
梁轻道:“臣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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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