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则谦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原本吊儿郎单装满不屑的眼睛,瞳孔亮了一瞬。
沈珺特别无奈:“不是吃醋,是恶心。”
怕他理解不了,沈珺重复了一遍:“特别,特别恶心。”
这不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这句,但她是第一个对他说这句话的女人。
有人统计过对前男友杀伤力最强的话,是我当初瞎了眼上榜。沈珺对过去嗤之以鼻,感觉自己都没有反思瞎眼的必要,她在往前走,只在乎现在。
她现在特别恶心。
她一定要让秦则谦知道。
而且沈珺不是说说而已,基本从表情到动作都贯彻了这个事实。
若非秦则谦对自己魅力有所了解,又想到两人分别时间足够长。况且在她工作了几年的地盘上给了她些尴尬,他或许就真的生气了。
他见沈珺一脸抗拒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沈珺当下最迷人的地方,就是这股儿清冷感。
无论是生气也好,吃醋也罢,或是爱恨。
秦则谦的骄傲不允许他对沈珺慈眉善目,欲望让他更加肆无忌惮。
“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么?”
前任?甲方?变.态?
沈珺压着火,抬眼:“一条管不住下半身的狗。”
一瞬,秦则谦表情一僵,所有的情绪收敛。
沈珺很得意,“你不是才说过,你很想我?”她嘴角一扯,眸里的神态又不屑又张狂。
却不假。
“你对其他女人也——”
“唔——”
秦则谦抬手摁住她柔嫩的脖颈,死死抵着。她的表情淡淡的,瞳孔越来越大,微弱的灯光落在她黑色的羽绒外套上面,一双细手扒着他的手腕,皮肤被扣烂。
沈珺扒不动了,乱踹的脚也渐渐消停下去,白眼翻上去,他松了手。
冰冷的氧气大口大口呼进肺里,沈珺捂着被他掐过的脖颈,费力呼吸,脑袋如同被人闷声一锤,几乎失去意识。
他居高临下地看她,状态不近人情。
发狠这方面,他比七年前更加炉火纯青。
沈珺想,他刚才,是想掐死她吧。
就差一丁点儿。
“你算个什么东西。”
沈珺嘴巴张着,嗓子里却发不出声音。
她借着身后墙面的力,眼神凌厉又迷离。黑暗的角落里,无人窥探她的内里。他越是这样,秦则谦就觉得自己不能放过她。他不能容忍她对自己的忽视和嫌恶。
“蹬鼻子上脸。”
他留下这句,拍了拍手,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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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一段时间里,秦则谦没再去找过沈珺。
春节将至,他被秦茹风催促着同苏棉吃了顿饭。
苏棉一向忙碌,回国后也不消停。两人只在她刚回国那会儿碰了次面,那天下了小雨,苏棉和朋友约着吃饭,朋友公司出了状况开走她的车,她电话打来要他去接。
秦则谦早把苏棉行事风格摸透,雷厉风行风风火火,不爱麻烦别人更不爱别人麻烦,能把车借给朋友说明那朋友关系和她相当不错,而打电话给他大概也是因为苏印诚施压。
安静的日式餐馆,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餐品,颜色清亮,味道寡淡。
苏棉撑头望餐盘,夹着一块儿三文鱼,啧啧点评道:“你怎么带我来吃这个,我不是很喜欢欸。”
被苏棉嫌弃着的,是从北海道空运来的上好生鱼片,价值不菲。又因为她的不喜欢,索然无味。
秦则谦从眸底扫去一眼:“不合胃口?再点。”
苏棉:“算了,下次再说。”
“下次见面?”秦则谦望着正对面紧闭的木门,“那是什么时候?结婚?还是退婚?”
苏棉不受影响地瘪了瘪嘴。
秦则谦又道,“你能来跟我吃饭,应该是看了苏伯父的面子了。”
苏棉不无感慨道:“你把我想得也太没情义了,好歹是订过婚的,虽然几年几个月没见,但这婚没退,咱们还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说完了又觉得好笑,补充一句,“有名无实。”
秦则谦笑:“你想有名有实也行。”
苏棉莞尔:“我还想多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