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姥姥回来就见余湘抱着个花瓶抬头看天,不由笑问:“湘湘,这么大太阳怎么不进屋去?一直看太阳会晃眼的。”
“姥姥,我只是确定一件事。”
“没什么事?”
“这天上到底是个筛子呢还是个圆?”
“傻孩子,怎么会是筛子呢?”
林姥姥拉着余湘进屋,带她给两个花瓶插好,仔细端详之后满意点头,夸赞道:“湘湘插的很好看。”
余湘谦虚道:“我就是随便玩玩。”
弹琴插花都是需要静下心来才能学好的东西,最适合从前的余湘。
“对了,昨天宁勉奶奶给咱们送了个西瓜,我们也去看看她吧,她身体不好不爱出门,最爱一些花花草草,你再修剪一束,咱们给她送去还个人情。”
余湘答应了,又去外面剪新鲜的花朵,心道怪不得余露听见她留下住就防备的跟什么似得,近水楼台的机会争先送上门,不答应都说不过去。
宁家的房子在大院深处,比裴家面积大得多,庭院里打扫的很干净,两层小楼前种着不同的花草,还有两个大水缸,可以看到里面含苞待放的睡莲,进门后保姆请她们坐下才去喊人。
保姆推开卧室门,隐约可以听到咳嗽声,随后和她一起出来了位满身书卷气的老人,半白的头发齐耳长,用黑色线卡别在耳边,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走路慢吞吞的,掩饰着腿上的毛病。
宁老太太很和蔼,坐下后笑着说:
“我昨天听小杏说宁勉他们打球的时候不小心带累你家外孙女受伤,才让她去送西瓜,现在伤没事了吧?”
余湘摊开手:“谢谢宁奶奶,已经结痂了,很快就会好的。”
“那就好,一个西瓜换来你姥姥宝贝的花,是我占便宜了。”
恰好,宁勉从楼上下来,穿着家常衣裳,表情随意,察觉客厅客人,脚步一顿。
宁老太太喊他:“小勉,你帮我把花插起来。”
宁勉瞥一眼余湘,沉默着拿来一个花瓶,宁老太太无奈笑道:“你怎么这么憨?灌点水啊,咳咳咳,湘湘,麻烦你去跟他一起去,好人做到底给花插好。”
林姥姥推推余湘,余湘只得起身,抱着花跟宁勉来到外面接水。
不巧,水龙头里停了水。
惜字如金的冰箱开口:“去接井水吧。”
宁家有一个拉水井,就在花园旁边,平常很方便浇花,花瓶里盛不了多少水,很快满了。
余湘扯出一抹笑:“宁勉哥哥,不要那么多水啦,花放进去会漫出来的,对了,你家剪刀在哪里,这些花得修一下。”
宁勉回头看,往常最爱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的杏姨不见踪影。
“我去拿。”
剪刀拿来,宁勉单手将手柄那头递给余湘,刀尖对着自己,握着剪刀的手骨节分明,虎口处有一颗浅浅的小痣。
余湘仰头接过来:“谢谢宁勉哥哥。”
宁勉垂眸,掩下眸底的憎恶和怀疑。
可这抹神情被余湘瞧了个分明,她何时得罪他了?从相识到现在还不到三天,不过原身上辈子可是把宁勉折腾的够呛。
不……是……吧?
第10章
说起原身余湘和宁勉的恩怨,用余湘在乡下学到的一句俗语那就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原身在乡下时受不了种地干活的辛苦,她长得漂亮又有文化,经人介绍和村支书在外当兵的儿子结婚,婚后不到半年,原身得知她可以回城,只不过在当地结婚、招工的知青不能回城,她当时已经怀孕,偷偷吃药打掉胎儿,和丈夫摊牌,两人离婚,原身得以回城。
回城后,原身对所有人隐瞒了结过婚的事实,怕人看不起她,而宁勉出身不凡且是余露最尊敬的白月光哥哥,很快成为原身抢夺的主要目标,原身在一次聚会中给没有防备的宁勉下了安眠药,两人睡在一起还被长辈当场发现。
宁老太太身体不好,希冀宁勉结婚并负起责任,加上当时情形,两人关系的确说不清道不明,宁勉在种种压力下被迫和原身结婚。
但是婚后,原身借着宁家儿媳妇的身份对余露百般欺负,生活重心就是给余露添堵,对宁家人表面尊敬,背地里骂腿有残疾的宁老太太,哄骗好脾气的婆婆,她爱过宁勉,可宁勉不爱她,原身一次次作死,越发衬托余露的好形象。
后来原身在乡下结过婚的事暴露,还被发现偷走宁家的古董变卖,宁勉不能忍受她的劣迹斑斑,坚决离婚。
作为原文中坚力量型的恶毒女配,原身没有被彻底打倒,她很快和宁勉对头走到一起,但其实这位男配也喜欢余露,原身不知,成为人家手中一杆枪,借着宁家前儿媳的身份给宁勉和余露添堵,在男女主走到一起后,终于领了盒饭。
宁勉听到原主身死的消息时,只是抬手抚掉书桌一角的灰尘,灰尘卷入风中,消失无影……
此刻,余湘之所以怀疑宁勉是重生者,是因为宁勉如今的表现和原文大不相同。
其实,在刚开始宁勉对原身态度不错,他下过乡,知道原身心态失衡的原因,但也因为这一份理解而中招,两人婚后,宁勉对原身再无好脸色。
怎么也不该是现在!
余湘又看看宁勉,宁勉察觉她的视线也看过来,他们一个站着一个蹲着,两两对
视时,余湘最先反应过来。
“宁勉哥哥,你可以帮我摘掉花枝上的叶子吗?”
她仰头说话时眼睛里都是乖巧神色,如刚摘下来的鲜花一般无暇。
宁勉微怔,嗯了一声。
余湘又笑笑,便低头做事,察觉对方蹲下来时的阴影,保持淡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