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如梦初醒般连忙躬身退下,退到大殿之外,不少人还在恍惚,刚刚那一刻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看到了神仙?!这样的美貌还是在高毕焰没有上妆的纯素颜时,若是明日再给他画上毕焰妆,那不知会是何等风光
周斐琦终于在椅子里站了起来,他走到高悦面前,手抚上腰带,想将手指塞进腰带里实际测量一下到底是松是紧,然而,那腰带似乎真得是做紧了,周斐琦才捏着边缘抻了一下,高悦竟然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小声轻呼:别动!
见他这样周斐琦连忙扶住,并立刻给他解开了。那腰带被抽出来扔到一旁,繁琐的袍服层层散开,高悦却紧紧抓着周斐琦的胳膊,喘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腰来,手下意识摸到自己的腹部,心想,难道是这几天练习梁式秘传小蓝本腹肌苏醒了,腰粗了点?
可他摸着,这手感,好像只是轮廓比之前清晰了一点呀,估计是吃得太好,长胖了点。
周斐琦见高悦这个动作,眼中突然精光一闪,忙问:是哪里不舒服?
好像是有点儿岔气儿。高悦看向周斐琦,不满道:你刚才是干嘛?我都说勒得慌了,你还抻它?!
我错了,我帮你量!
诶?
周斐琦说着就为高悦拉紧了敞开的衣襟,将他揽到怀里抱着,拇、中二指迈步一样在他的腰上一下一下的滑动,他的眼中温色浓郁,望着高悦如一池摇动的温泉,袅袅升起的雾气仿佛都能瞬间熨平人的心。
高悦被他这样看着,脸不自觉有些红,他垂下眸子,嘴角含笑,却不知他这个模样落在周斐琦眼里简直可爱到爆炸,因此周皇帝就忍不住一心二用边给他丈量腰围,边一会儿亲亲他的额头,一会儿亲亲他的眼睛,亲得高悦这儿痒那儿也痒,咯咯笑了好几声
说起来那腰带前几天才刚改过,如今竟然就短了四分之一手指肚的宽度,周斐琦立刻唤来宫人,让人拿去修改。之后,他趁高悦更换衣衫时,又吩咐胡公公去请子弦道长来。
子弦如今就在太医所,来得倒是快。上次他被高悦说动把那枚蛇胆还给了咸钩氏,这两日的心情就如痛失挚友般多少有些心绪不宁。一日里,不知他要惋惜多少回,状况类似相思病,又如着了魔,总之,看起来不大有精神就是了。
他见过了皇帝和高悦,高悦一见他那个丧样子,略一思索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好笑道:子弦道长,你怎么这么没精神?莫非你还想着那枚蛇胆?
子弦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道:师尊说过,药中圣品可遇不可求,或许是我的机缘未到吧。
高悦笑了笑,看向周斐琦。
皇帝陛下略思索,道:药中圣品是什么,朕倒是头回听说,不过,前年朕北疆训猎偶然得了一颗绝壁雪莲,如今就收在内库里,道长若是需要,便拿去制丹吧。
子弦道长的眼立刻就从黯淡无光变成了精光四射,他那么憨直的人听说皇帝要把这朵绝壁莲赐给他,竟然紧张得搓了下手,还不确定地又问了句:陛下真得要赐给贫道吗?
周斐琦笑着点头,天子无戏言。
得,一朵在周斐琦和高悦看来就是路边随便采回来的野花,成功治好了子弦道长的相思病,只见,子弦道长直接撩了袍子给皇帝陛下恭恭敬敬行了大礼,谢陛下隆恩。感动得都快哭了似得。
周斐琦忙道:道长快平身,朕叫你来,是刚才毕焰君偶有气息不顺,你来给他看看。
满血复活的子弦道长一听,立刻进入工作状态,细细给高悦号起脉来。这一号,竟然直接号了一刻钟,就是将近半个小时啊。
而后,皇帝和高悦就听见他说:脉象虽不显,却隐隐有滑珠之象。
周斐琦一愣,双眼微睁。
高悦却没听明白,还在追问:什么意思啊?
子弦道:似是喜脉,却不明显。
高悦:
一道闪电直击天灵!!!
我知道我从穿进这本书的第一天就知道,这本书里的所有哥儿都有可能怀孕,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大奖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快!!!
那,那可能,高悦嘴角自抽,心理在炸闻此讯时都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他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突然有些抗拒,我就是这些天又耗费了心神,那个累出的假他突然看到周斐琦脸上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收声,勉强笑了下,站起身道:我,我去书房,还有些事。
皇帝没有阻拦,子弦道长有些疑惑。
他以为凭借高毕焰和皇帝陛下恩爱的程度,一旦知道自己身怀有孕必然是惊喜万分,只怕会和陛下更加如胶似漆,实在想不到,高悦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就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可是,嫁了人的哥儿怀孕生子,那不是最正常的事情么?
反而是皇帝陛下在听了高毕焰那番话后,从初时的担忧,到慢慢平静,此时他望着高悦略显慌乱的背影,眼中已只剩满腔柔情。
唉,陛下是真得宠啊!子弦感慨。
周斐琦又道:道长这些日子要多看顾着他些,那脉象若是稳了,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朕,万万不可延误。
子弦道长应下。
皇帝又问了些,此间需要注意什么,子弦详细说了,等两人聊完时,高悦已在书房里发呆发得如老僧入定。他都没有注意到书房门口夕阳余晖中是什么时候多了一道颀长身影,自然也不知道那身影的主人在那里静静站了多久,直到那道影子缓缓移到他身后,那影子的主人弯下腰轻轻将他圈进臂弯,一声温柔至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就听他说:别怕,悦悦。
高悦想笑的,努力了半天也只将五官挤得变形,他靠近了周斐琦怀里。好一会儿才道:我真的,只是还没有真正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其实我也没有。周斐琦转而蹲到了高悦的椅子之前,拉着他的手,望着他的眼,这个问题,咱们很久之前就谈论过,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敢奢求这些,对我来说,有你在我身边,就万分知足。
嗯,高悦的手又下意识摸了摸肚子,而后他向前探身抱住周斐琦的脖子,把脸埋到他的肩头,我就是觉得这个生理构造真得有些怪,我刚才差点性别错乱你知道吗?
我懂,周斐琦感同身受,他真得能明白高悦,如果是真的,答应我不要怕,我们一起慢慢适应,我会一直陪着你。
高悦闷哼了一声,放任自己在周斐琦的肩头靠了好久,才松开他,然后看着周斐琦的眼睛说:我不想被区别对待,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瓷器管!
嗯。周斐琦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