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额头相抵,高悦哑声问: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周斐琦眼含笑意,现在又不想说了。话音落,便又追寻高悦的唇,亲吻他,倾泻温柔,极尽缠绵。
高毕焰已经在极阳殿住了十二天。景阳宫好似都形同虚设,后宫的其他嫔妃们早就眼红得几近滴血。
原本皇帝陛下高调开戒,嫔妃们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人人都想沾些雨露,不求真爱,至少能怀上龙种也好在后宫真正立足。有这种想法的嫔妃当然不在少数,单看高悦住进极阳殿的这十几天来,每天都有不同的嫔妃们往御书房送汤送水、在皇帝上朝的路上各种偶遇,也不难想象最近的嫔妃们有多么的不淡定了。
真不夸张地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也不过如此。
可惜,尽管他们使劲浑身解数,依旧没有换来皇帝一个眼神,这怎么能不令她们愤慨?!这些压抑在内心的怒火,自然要找一个发泄的渠道,然而最合适的高毕焰却好似被皇帝给关进笼子的小鸟,自从住进了极阳殿,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嫔妃们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忍又忍得难受,便有人想着,怎么也要搞出点儿动静来,至少要让皇帝不能过于忽略了她们。于是,一群嫔妃私下里便聚到了淑贵妃的永和宫,名义上是来给淑贵妃请安,可说着说着这话题不知怎的就又扯到了太后赐给高悦的凤凰珏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当着淑贵妃的面说什么太后把凤凰珏赐给了高悦,那凤凰珏是什么?那可是后位的象征,如今皇帝又这么宠着,将来这后宫弄不好就是他高家的天下了
众人边说边偷瞄坐在上首的贵妃娘娘,见她还能淡定的喝茶,好似一点儿没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不由有种众拳打到棉花上的挫败感。
高悦现在气势太盛,皇上又对她们的主动邀宠不理不睬,若是连淑贵妃都自甘堕落那她们就真得连一丁点盼头都没有了。
就在众人挫败已极的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淑贵妃开口了,她道:太后今日授命本宫从你们中选几个能歌善舞的参加今年的中秋盛宴。今年四番美人进宫,又赶上大朝贡,中秋宴上少不了要给那几个一展风姿的机会。按太后的意思,你们都是宫里的老人,不可顾此失彼,因此,若你们中有谁表现得好,说不准就能讨到皇上的欢心。
此话一出,众嫔妃立刻双眼放光,纷纷争抢着要出这个风头。淑贵妃大概早就料到她们会如此,笑道:这谁能去谁不能去可不是我说了算。得太后看过,觉得好才给这个露脸的机会,你们与其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不如早些回去准备。过两天都先到太后面前展一展吧,至少得先过得了她老人家那一关。
嫔妃们闻言,纷纷行礼,轰然而散。
淑贵妃靠在椅子里,揉着额角。身后的侍女,悄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闭着眼也没睁开,只淡淡道了句随他去吧。
颐和轩,乃从五品尚人的居所。原来这里住着乔环和齐鞘两位尚人,如今他们俩个都升了位份,人也搬到了景阳宫后面的良人所,这里空了几日,现在又住满了人。
这新住进来的,便是此次大选由四番国送给皇帝的三个哥儿
北漠的狄戎国送来的哥儿叫拓跋玉,人如其名,端方如玉。就是不怎么爱笑,整天绷着一张脸,冷冷清清,也不大出门,自从进了皇宫也没见他跟谁走动。
东海的千岛国送来的哥儿叫百羽鸣喧,人美脾气暴,这颐和轩自打他住进来,每天都能听见他在教训奴才,非打即骂,很难伺候。原本他刚来的时候,很多人都说他长得和高毕焰有三分像。最近却再也没有人说这样的话了,毕竟人家高毕焰入宫快三年,对待奴才们可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
南楚黎越国送来的哥儿叫月亮,盘靓条顺自不必说,只一点儿让人很难适应,他实在太爱哭了,动不动就泪眼汪汪,嘤嘤嘤个没完没了。
相比之下,西巫高山国送来的那个叫咸钩卷卷的美女就好很多,人家被封了容媛之后,入住储秀宫,据说和之前的几位美人相处还算融洽。只不过,她住过去之后也发生了几件怪事
据储秀宫的值夜小太监说,最近宫里不知怎么回事,晚上老有大蛇从墙角里爬出来,撒了石灰粉也不大管用。
这会儿宫灯初上,颐和轩的大门口一个带着个小太监拎着食盒如期而至。这位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走这一路,便让那饭香飘了一路,到了颐和轩的门口,门都不用敲,那门便被人给从里面拉开了。
开门的人一张巴掌大的脸,拉开门就先抽了抽鼻子,随即笑眯了眼,冲来人道: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慢?我都要饿死了,快进来!
我这不是想着多给你带点儿吗?他边往里进边从小太监手里接过食盒,打开盖子给那人看,又说:百羽尚人,我说的那事,你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呀?
什么考虑得怎么样了?百羽鸣喧从食盒里拿出一只凤爪直接就啃上了,边嚼边咕哝道:我早就说了呀,拓跋玉同意我就同意,他不去,我一个人没意思。再说,乔良人,你们中原人不是老说自己是礼仪之邦吗?你要给我们画像,为什么不直接到颐和轩来?偏要我们去御花园呢?
乔环笑了笑,道:御花园景色好啊,画出来好看。颐和轩里地方小,施展不开。
百羽鸣喧看了他两眼,又拿了只凤爪,冲旁边一间屋子努力努嘴,那你就去说服拓跋玉吧。
乔环苦笑,拓跋玉那是一般人能沟通得吗?他要是能说服,他早就去说了呀!唉,这些四番哥儿真是千奇百怪!
颐和轩的小院子里有张小石桌,百羽鸣喧大概是野惯了,那食盒直接被他放在了石桌上,坐姿毫不讲究,吃相更是风卷残云。可他还没卷完,身后有一间房门砰地一声被踢开,紧接着一个旋风般的身影冲了出来,他直接扑到石桌旁,先看了眼饭菜,见已被吃了一半,立刻嘴一瘪,眼泪就掉下两串儿来
嘤嘤嘤,乔尚人你也太偏心了,带了太后大厨的好吃的,竟然也不叫我!嘤嘤嘤!月亮好伤心!
月、月尚人也在啊!乔环嘴角直抽,有些不满地看向身后的小九子,小九子脖子一缩,连忙摇了摇头。他们来之前他确实打听过,问得还是百羽鸣喧的随从太监,那人明明说月亮不在啊?看来,这几个番邦哥儿看着傻不拉几,这心眼儿可多得很呢!
乔环只好又拉着月亮哄了半天,好不容易月亮不哭了,百羽鸣喧也早把食盒里的吃得都吃完了,而后拿起那空了的食盒在月亮眼前一晃,好不容易止住泪的月亮,立刻又大哭起来!
乔环觉得额角的青筋都鼓起来了。他都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要画美人变得这么困难了,以前明明都是别人求着他给画像的啊?
不过,就算有困难,这百羽鸣喧的画像他还是要弄到手才行。
百羽鸣喧吃得满嘴流油,回屋里洗漱过后,抱着双臂斜靠在门口,看了会儿热闹,突然问乔环,你们中原的中秋怎么过啊?就吃月饼吗?
肯定的啊。乔环道,你们千岛国不吃吗?
百羽鸣喧撩了下耳边碎发,笑了笑,道:吃,不过是成双成对的吃。今年我要和皇帝一吃。
他说这话时极自信。
乔环:呵呵,你问过高毕焰了吗?
月亮:嘤嘤嘤,我也要和皇帝一起吃!
没人理他。
乔环去敲拓跋玉的门,久叫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