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都被铁丝网拦住了吗?各个门口又有保安,怎么出去?”梁飞耸肩,突然感觉手上有些湿润。
哪儿来的水?
他捻了捻手,“嘶——”,忽地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杨婉问。
“刚刚挂在阳台上,边沿太尖,把手割破了。”
“口子很深吗?要不要去医务室?”杨婉下意识问。
梁飞本来还以为她在关心他,闻言冷笑一声:“心思算盘打得挺好哦,假借送我去医务室的名头,然后把我送到保安或者物业那里,举报了我,你就可以受赏了。”
杨婉一愣,立即否认:“没有,我是真的……”
“得了吧,物业这几天每天都挨家挨户地通知,有人半夜偷跑出去,然后被邻居举报,物业奖励了举报者一个星期的粮食。”他啧啧感叹:“一个星期的粮食啊!什么概念啊!”
梁飞张口就来,丝毫不给杨婉解释的机会。而杨婉怎么可能不知道物业每天跟业主说了什么,她这两天也是挨家挨户地通知,半天下来嗓子都疼。
但是,她是不相信这些话的。
“你真的相信物业说的这些话?”她问。
梁飞很是奇怪:“怎么不信?为什么不信?”
杨婉叹一口气,决定换一个话题:“你找到出去的洞了吗?你看有人出去了吗?”
“没有啊。”梁飞脑子一转,自以为懂了她的意思,凑到她耳边狡黠道:“我们俩这不都是图谋未果嘛,我放你一马,你也放我一马,两清了。”
说完,他转头就走:“拜拜了啊,美女,有缘再……诶?我的天!你力气这么大?!”
他还没走出去两步,竟然被杨婉不费劲儿似的一把就揪了回去。
“美女,这大晚上,咱们俩本来就不是出来干什么好事儿的,你别揪着我不放啊!这万一巡逻的又回来,咱俩要完蛋肯定得一起完蛋……”
“回来个屁!”提到这个,杨婉忍不住骂道,“他们每晚能出来走个一百米都算不错的了!一般出来走个几步就当巡逻完了,前两天我就在站在他们旁边不到两米的草丛里,他们硬是从我面前走过去都没看见我!”
梁飞不明白她的愤怒:“没被发现不是挺好?”
杨婉明白了他们俩这是在鸡同鸭讲,无奈松开了他的衣领:“最后再问一句,你真的没有看见有人跑出去过吗?”
梁飞再度肯定:“真没有,这一圈全都是高压电铁丝网,怎么出去?我前两天趴在哪栋楼外墙上面的时候,还看见外面一只猫想钻进来,一下子就被铁丝网电成了灰,那电光闪得啊,吓死人!”
“趴在楼的外墙上?”杨婉重复,忽然想起了一开始被遗忘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你为什么每天都趴在楼的外墙上?不会掉下来吗?”
“谁说每天?你不就看见我今天这么一次?”
“可你刚才说你前两天也……”
“行了!停!就此打住!”说得越多暴露得就越多,梁飞脑壳儿突突的,凑近杨婉耳边,压低声音:“你不要管我是谁,我也会忘了你是谁,我们俩就这样放过彼此。钱在这里根本是不够用的,食物也是能多则多才最好,所以无论用什么办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们都是为了活下去,对吗?”
他拍拍杨婉的肩膀:“美女,这次是真拜拜了,你拉我我也不会再回来了,有缘再见。”
杨婉这次也确实没想拉住他,而他也极速飞奔了回去。
第二天,被割伤的手并未完全结痂,伤处还出现了血瘀,梁母万分心疼地拉着他的手默默流着眼泪。
自从财务危机暂时解决之后,梁母的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
“要不要叫物业的人送一点消炎药或者碘酒过来?”母亲终究还是心疼儿子,忍着抽泣问。
“这伤口要怎么解释?被发现了怎么办?”梁飞反问。
他抽回手掌,放缓语气安抚梁母:“过两天也就好了,只是大概这几天没法儿出去了,但我昨天拿的东西挺多,我歇个几天也不成问题……”
梁母泪眼婆娑,抱紧了他:“我们家飞飞,终于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
“咚咚咚!”
“您好!物业,开一下门!”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梁飞立即推开梁母,心下疑惑,简单用一块废布包住了手,带着他父母,跟邻居一家一起端坐到了客厅里。
一个没见过的高个子的物业女工作人员走了进来:“您好,我叫杨婉,由于正常的工作变动,从今天起,就由我来负责咱们这栋楼的各项事务……”
梁飞瞳孔震颤着,死死盯着杨婉,暗暗把受伤的手往背后缩。
然而杨婉还是感觉到了他与众不同的目光,恰好与他来了个对视,然后眼神下移,看见了他用布包住的手。
杨婉眼神微动,嘴上不停,顺着往下说道:“为了更好地服务大家,请问我能先认识一下各位分别是谁吗?我这份信息表上只写了名字,没有贴照片……”
邻居一家丝毫没有发现异常,家主十分配合,挨个儿介绍了家庭成员,而他家这边,梁父顺其自然地指着梁飞介绍:“这是梁飞,我的儿子。”
*
“啊——!!!不要!!!”
“咔嚓!”
老六痛哭流涕,拼命扒拉着地板,然而它被梁飞死死踩住后背,手指都被水泥地给磨去了皮肉,也丝毫无法前进哪怕几厘米的距离。
梁飞一脚踩住它的后背,一脚踩住它左腿的膝盖,弯下腰抓住它的左小腿,手臂没用多大力气便将其往外扭转了五十度。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