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朋友她……她那么香,万一要是直接被保安给吃了该怎么办?保安可不守这里的规矩!”秋明急得口不择言,直接套用了现成的理由,同时挣扎着试图挣脱半丧尸的束缚,
“没事儿,你听她不就叫了一声嘛,保安肯定是没抓到她。你听,这保安叫得,可不就是没抓到人之后只知道呜哇乱叫泄气嘛。”
秋明不知道还要怎么跟它解释,干脆不说话,抡起锤子就要砸它的手,然而又被它恰好躲开。
“算了,你别扭了,我松手就行了吧?我真是看透了你这个人,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她咕哝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是也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去,钱溢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保安“唔啊唔啊”,位置已然一变再变。这时候再想在这黑暗中找到钱溢的位置,已经是跟盲猜差不多。
一盆冷水浇灭了刚才急切的火焰,秋明站着不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
“行了,坐下吧。”半丧尸想要拍她的大腿,却不小心拍到了她的屁股,“你们这些新人啊,咋咋唬唬的,被保安追着跑下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叫的,‘关灯啊’,那话是你喊的吧?”
它试图等一个回应,但是秋明并没有理它。
“肯定是你,我听声音听出来了!”它自顾自的说,“你说你们,灯开着不是也好让你看见你朋友的位置嘛,你倒好,让她关了,现在人走散了,你又要找她了,早干嘛去了?而且,你朋友怎么回事儿啊?你们不是往这里跑的吗,她怎么跑到那地方去了……那地方可有点……”
它话没说完就停下了。
秋明听着它语气不对,急切问道:“那地方有点儿什么?”
然而它却没有理她。
“诶呀,杨婉姐,你就别写字了,我这也尸化到一定程度了,哪儿还能像刚来的时候一样感觉出来你在写什么呀!”半丧尸忽然语气熟稔地说。
又来一个半丧尸?
秋明忽然警惕,锤子在手,做好防御。
被叫做“杨婉姐”的半丧尸沉默了很久,然后才没头没尾地对秋明说:“你跟我上去吧,我带你去找你朋友。”
这是个略微有些沙哑的女声。
“上去?朋友?”
杨婉说话的顺序不对,而秋明显然也会错了意,“我上面没有朋友,你找错人了!”
“对呀,杨婉姐你找错人了吧,她朋友刚才还被保安吓得尖叫呢,现在应该还在那片地方,而且她不是刚从楼上跑下来嘛……”
“对不起,是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我带你和你朋友一起上去,你们不能留在这里。”
这下秋明和另一个半丧尸都懵住了:“什么意思?”
两人异口同声。
“字面意思。”杨婉不愿多做解释,拉着秋明的手就要带她走。
而此时突然一道极轻的声音从她们背后不远处响起。
“秋明!秋明!你还在这里吗?”
*
魏芣依然被禁锢着,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但是捂在她嘴上的手力气实在太大,别说动嘴了,她感觉脸已经被压变形了都没法儿调整。
脸难受,胳膊被箍着也难受。她又开始乱动,但这次身后的半丧尸很久都没有理她,只是默默把力道加重,于是这就导致魏芣更觉得难受,感觉人都要被勒碎了。
两人这次的持久战打了有五分钟,半丧尸终于忍受不了她的躁动,再度开启苦口婆心的劝说模式:“诶呦小姑奶奶啊,找保安打架真的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小区这么多业主都被它们按在地上摩擦,肯定是有理由的,你不能逞强!”
“唔……”魏芣摇头,想表示她不是这个意思,她不想去找保安打架了,但是半丧尸明显误解了她的意思,只以为她这是在固执己见、拒绝劝导。
恰在此时,远方响起一声新的吼声,紧接着尖叫声乍起。
魏芣一愣,顿时动得更厉害了。
那好像是钱溢的声音!
半丧尸也被吓了一跳,拖着她往里移动了有一米距离,身子好像在发抖,用尽全力禁锢住她的手也因害怕有了一丝松动。
“我的妈呀!又来一个保安!我们这个破停车场哪里能容得下两尊杀神啊!完蛋了完蛋了……别挨不到变成丧尸我就被保安撕碎了……”
“唔!唔唔!”魏芣挣扎着想要摆脱它。
半丧尸见她情绪越发激动、挣扎得更加用力,心想她真是一头不听劝的倔驴,生气道:“啧,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我这跟你素不相识的,苦口婆心劝你你还不听,我图啥?你走!你现在拎着你的锤子去找保安去!两个保安,随你找哪个!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伤它们几根头发!”
它松开魏芣,气鼓鼓地抱着胳膊盘腿坐在她旁边。
终于从禁锢中被解放出来,魏芣长舒一口气,听见尖叫声不再,保安的吼声也不像是抓到人的样子,稍微安下了些心,伸胳膊挺背活动四肢,感觉到骨头都在复苏。
“你走啊!怎么不走啊!伸胳膊伸腿是干嘛?打保安之前先活动筋骨吗?刚才怎么没见你活动筋骨呢?哼!”
魏芣掸掉裤子上蹭到的灰,要被它给气笑了:“我刚才说我要去打保安了吗?你勒得那么紧,我说得了话吗?你倒是爱自己脑补,我一句话没说你都能编出一台戏了。”
“诶?你这人!我好心好意……”
“得得得,别好心好意了,我刚刚都快被你勒断气了。”
“我要是不用力你就跑了!”半丧尸振振有词。
“谁说我要跑了,我刚才是要去找我朋友,却硬是给你给拦住了!”
“你刚刚不是说……”
“那是故意跟你抬杠!谁闲得无聊要去根保安打架啊!”
半丧尸很明显愣住了,久久没有出声,等到魏芣几乎是以为它已经尴尬得自己找了地缝钻进去的时候,它的声音才在更远的地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