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恭敬回答:“自然是没有的。”
公主除了待那江小姐好些,其他人都是没有差别的,个例不能概括整体,当然,这特殊变化也就被明月给剔除了。
安庆换了另一边侧着,惊雀随即帮她揉捏起肩膀。
“那就是福安不识好歹了,纵她进我这翊坤宫,还敢在我的地界放肆,拿捏我的人,出口威胁纪大人她是觉得做县主有负担,不想继续做了吗?”
安庆这话说的颇重,听的别枝心口一凛,略带担忧的看向明月。然而,将起因经过适当添油加醋的明月却丝毫不杵,轻轻摇头,示意别枝稍安勿躁。
她们公主早就瞧那福安县主不爽快了,今日福安县主还敢在翊坤宫大放阙词,可见是没把他们公主脸面放在眼里,这样的人,肯定是要好好惩戒一番的。
再说了他们公主被帝后宠爱着,还怕一个关系浅薄的县主不成?
心里虽这么想着,明月面上却没显露出来,“公主息怒,不必为那样不值当的人生气。”
安庆用手指轻轻捻着下巴,悠悠开口:“明月啊,我们翊坤宫的菡萏院都多久没有修缮了?我记得那边的墙似乎是两年没粉饰了,那菡萏院的房梁也很久没检修了,文贤长公主可是隔三差五就要来住的,那样的屋子怎么能不好好检查呢?”
明月差点就要捂着嘴笑了,“回公主的话,那房梁确实是好一段时日没有检修了,您可需要我去工部的营缮司遣人来看看?”
安庆摇了摇头,让身后的惊雀停下动作,随即起身。
“你明日大早,直接去和母后宫里的雅兰姑姑说,这样的话营缮司的人肯定来得更快些,趁着菡萏修缮的功夫,我那姑母也好回府中与表姐团聚!”
说到这里,她扬起嘴角,“表姐若是知道我促成了他们母女团聚,都说不定有多感谢我呢!”
一竿子宫女垂着头忍笑,齐齐的说了声是。
*
安庆去看江舒宁的时候,江舒宁正巧在里间看书。
她安静地坐在梨木雕花美人榻上,霜花裙啾恃洸摆垂在腿边,借着烛光,仔细的看着手上那本《孙子兵法》,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时辰。
江舒宁看书忘了神,外头行礼声都没注意到,这会儿抬头看见安庆过来,赶忙将书放在小几上,下榻行礼,安庆直接挥手拦住她,顺道躺在另一边。
“不必行礼了,心领神会就可以,你这是在看什么书呢?”
不等江舒宁回答,安庆直接掀起书页。
“孙子兵法”安庆有几分意外,随意说了一句,“你不看四书五经,去看这些旁门左道的书?”
“著此书的孙子是兵家至圣,虽然说不属于儒家的书,可也不至于归类到旁门左道里呀,公主真是说笑了。”
“当然不是旁门左道的,我这样说不过就逗逗你,”说到这里安庆瞟了江舒宁一眼,“就是你这反应也太无趣了些,多少也该和我再争论几句的。”
江舒宁忍俊不禁,她哪里敢跟面前这位小祖宗争论。能把刚才那些话说出口,都已经是犹豫再三仗着胆子了。
“你如今能看书,想来是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可再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吧?”
江舒宁微微颔首:“已经好多了,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安庆阖着眼点头,“那就好。”
“对了我听明月说今个午后,福安为难你了?将你栏在了翊坤宫穿堂那边,与你对上了?”
虽然是问话,可江舒宁看面前的人却一点没有好奇的意思,倒像是起因经过已经了然于胸。
笑了笑,江舒宁答道:“不敢和县主对上,只能说是以理力争,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已。”
安庆早料到了江舒宁会说此类的话,只是没想到江舒宁竟丝毫没有对福安的不愤,看着倒是非常平静。要是换做了她,可不会这样忍气吞声,定会将福安数落一通。
提起福安,安庆凝眉,不由得记起今日在坤宁宫皇后与她所说的话。
不出她所料,自己调查福安和文贤争议起因的事果然被母后知晓。通常来说,即便是知晓了自己心中所想,母后也会纵着她由她去,可这次,母后竟特意叫她去坤宁宫,与她耳提命面谆谆教诲,让她不要再插手纪大人的事情。
这就不由得让安庆多想。
再如何,目前纪大人不过也就是个七品的翰林编修,在满城文武百官中,几乎可算是微不足道,如何值得中宫皇后这样再三强调。
安庆向来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经她几次三番求着问着,总算有些眉目。
大约是她父皇看重纪大人,不希望其他人管束纪大人的事情。这婚姻可是头等大事,当然由不得他人插手。
听着这话的意思就是说,纪大人的亲事只有她父皇才能干预。
也就是说,她安庆管不了,那福安一个末等的皇族就更别想染指。
但这事儿,她也得和江舒宁好好说道。
安庆坐正身子,面朝江舒宁,稍压着眉心,不复往日轻佻。
“那日我与你说过,我那表姐和姑母,也就是福安县主和文贤长公主他俩的计划,你可还知道还记得?”
安庆与自己说过关于这两个人的事,只有一件,她自然记得。
“可是长公主想给县主议亲的”
“就是这件,当日我与你说有我在她们母女想的事成不了,但今日,却有所不同”
安庆眼神稍加示意,在一旁站着的别枝就领着几位宫女出了内室。
脚步渐渐远离安庆,才接着说:“关于纪大人的事旁人是没法插手的,我父皇很重视他,肯定不会将他轻易就配给了福安。”
安庆说话时一直留意着江舒宁的动向,可见她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意外,不由得怀疑是否江舒宁并不信自己的话。
她昂着头,“你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