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疤多酷,江湖痕迹。”
冯师延垂眼瞄了下他的姿势,哭笑不得道:“你也不用弯这么低,我还没那么矮。——我让姣姣从国外捎两管祛痕膏。”
“都听你的。”
尤晏浑不在意接过她手中湿巾,胡乱擦两下丢开。
回到农田,警车来了。
双方扯皮半个小时,尚远不肯道歉,民警瞧着不是大事,就说不道歉也行,不道歉就关几天。
尚远一听,脸色又臭又霉,含含糊糊说对不起。
冯师延还想让他陪医药费,尤晏拦住她说算了。
民警训斥尚远几句,略略宽慰冯师延,驾车走人。
尚远也悄悄离开。
“这人怎么能这样啊!”
冯师延一向以诚待人,归根究底以前接触的人际环境单一,真诚这把无往不利的钥匙在恶劣的灵魂面前只是一张可以任意戳点的薄膜。
想着想着,眼眶气红了,“他打你,不收拾他一顿我咽不下气。”
潘代云也想过来安慰,尤晏眼神示意交给他来,把冯师延拉到面包车后头。
尤晏口吻轻松道:“也没多大伤口,不疼的。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你以后还要来这里,我怕结仇太深,会被人针对。——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但是男性|暴力犯罪实在太高了。”
他想抱她进怀里,但冯师延现在不单单是他女朋友,她更是一个管理者,在容易起流言蜚语的村落地区,他还是忍下亲密举动。
何况t恤还一身灰呢。
尤晏替她按摩一下眼周,勉强把泪珠哄回去。
“振作起来,干活吧!”
冯师延无奈一笑,“明明受伤的是你,还要替我鼓劲。”
尤晏说:“我也想替你干活,但你先要培训我吧。”
冯师延要回去找潘代云,回头冲他淡笑,“晚上。”
尤晏:“……”
额头伤口血液凝结,可他鼻子要流了。
租用的收割机到位,收割速度加快一倍。冯师延在麦田边盯着,尤晏拉开面包车后座门,起先坐后排。
冯师延过来给钥匙他开空调。
车厢的确有点闷热,但还不至于变烤鸭。
冯师延给他一只手持小风扇,又告诉他矿泉水在后箱。
尤晏举着还没自己巴掌大的玩意,看了眼,“嫌弃”塞回她手中,让她不要再管他。
他大喇喇坐到车底板上,靠着门框,反倒还有丝丝风过。
本来想打两盘游戏,但看着忙碌的冯师延,他的娱乐成了亵|渎。
尤晏掏出ipad搭在支起的一边膝头,翻看没看完的专业书,只在收割机靠近时,停下来看两眼。
收割机再停下来,再看两眼,拍个视频,后面在专业书里头搜到农机相关部分,对照着看,渐渐着迷。天色不妙,神情却被点亮。
雨如期而下,在冯师延当日的计划完成之后。
农户欢欢喜喜运走麦子,冯师延又挣到一个高效率的好名声。
在潘代云家吃过晚饭,冯师延载尤晏回城。
以往若没急事,冯师延会在潘代云家或者办公楼的简易宿舍凑合一晚,尤晏一来,归程显得圆满许多。
“伤口不能沾水,你今晚还是不要洗头了吧。”
回到家后,冯师延边放东西边跟他说。
尤晏说:“我可不想睡沙发。”
去年暑假,她来月经,第一天没洗头,怕有味道,曾提出自己睡沙发。尤晏把她抱回卧室一起睡。
但那会在租房,只有一张床。
现在不一样,好歹有个书房兼次卧。
冯师延笑道:“你自己睡书房?”
尤晏撅嘴,“一我要洗头,二我要跟你睡。”
确定关系后真是全方位突破,说什么话都底气十足。
冯师延想了想,家里没有洗头椅,于是一起换了身衣服,手拉手去理发店洗头。
冯师延特意嘱咐给尤晏洗头的小哥留意伤口,自己才躺到隔壁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