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晏说:“那当然。”
冯师延决定把没完成的吻记下,一定找机会补回来。
雪枪被确认是一只母猫,带进隔间体检。
冯师延扯了下尤晏的羽绒服下摆,那里给雪枪抓出一个小小的孔。
“衣服破了,我给你买一件新的。”
听着像赔偿的语境,尤晏拉开她的手,顺势握紧,“不用。”
冯师延说:“我爸给我的股权年底有分红,不用再找人借钱。”
借钱又勾起不好的回忆,尤晏更是拒绝,“留着给你和猫妹妹买好吃的。”
冯师延莞尔,“幸好你不把它说成我女儿。我的确不喜欢当妈妈。”
这个社会如此宣扬母性,却鲜少提及父性,默认每一个女性都会走向结婚生子的结局,乍然听见有人拒绝当母亲,恐怕第一反应大多是微妙。
幸好,尤晏没有。
她的想法再一次被认同,喜欢他的感觉再次被强化。
冯师延计划本上又多了一吻。
尤晏无奈一笑,“因为我不喜欢小孩。”
母亲不能陪伴的童年,尤晏方方面面感受着自己与双亲相伴同龄人的差别,他曾认为自己是晏茹的累赘,同样地,他也不希望拥有这样一个累赘。
“养猫像养一个智障儿童,它时不时会到处吐毛球,换毛季节猫毛像刮龙卷风,还会把你的布艺沙发当猫抓板。”
“我只是不喜欢回来看到家里空空的。”冯师延问:“你养过猫?”
“路弘磊养有一只布偶。我比较喜欢狗,当然猫也还好。”
“泰迪?”
“……”
冯师延坐在角落的条椅里,尤晏侧过身,整个人具有墙一样的压迫感。
“我哪日天日地,我就日——”
冯师延那记眼神把他后面一个字逼回去。
“……你。”尤晏仍然憋不出轻声吐露,中间的停顿削弱了日天日地的气势和粗鲁,倒像无奈投降,“好吧,败给你啦”里面那个“你”。
冯师延浅浅一笑,倒也并不真计较。
尤晏说:“我比较喜欢金毛。”
“因为金毛又帅又温顺吗?”
“必须狗如其主。”
冯师延说:“我小时候被狗咬过,有点怕狗。”
尤晏捉住她的手,“我注意到了。”
冯师延眼睛倏然睁大,定定盯着他。
尤晏说秘密似的压低声,“第一次就注意到了,只是不好意思问你。”
冯师延嗔笑佯怒要挣开,尤晏拽得更紧,直往他心跳的地方凑。
尤晏还捏着她的手,戏谑道:“狗为什么要咬你屁股?”另一只手拍一下相应地方,其实冯师延坐得紧,地方有点偏——四舍五入,尤晏约等于把她箍住。
冯师延哭笑不得,“你应该问狗,而不是问受害者。”
尤晏想了想,“狗又不会说话,就只会汪汪。”
冯师延偏了下脑袋,“狗只会什么?”
尤晏不假思索,“汪汪。”
冯师延抿嘴而笑,“乖。”
后知后觉的狗崽子尤晏:“……”
他凑她耳廓牙痒痒地说:“今晚就变泰迪吓唬你。”
雪枪没检查出健康问题,冯师延和尤晏抱了一堆日用品和猫粮回去。这夜潦草安顿好雪枪,次日,两人一起到建材市场找人安装阳台纱网。
但工程量太少,他们四处碰壁,找不到愿意接单的师傅,无奈只能接受建议,买了格子网和扎带回去diy。
尤晏剪网、扎网,冯师延修整长出来的扎带,默契配合。
忙碌一上午,雪枪终于被放出来,小心翼翼逡巡这片最后占有的领地。
清理好余料,冯师延摘下手套,看着干燥的指腹有点迷惘,“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尤晏也脱开过来握着她的手,冰凉的两只手中间像隔一层薄薄的纸。
“我晚上从走呢。”
冯师延浮现一个虚弱的笑,“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