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整东西,打扫房间,吃过外卖,换身行头,刚好踩点出门。
抵达机场,冯师延准备给尤晏发个消息(哪怕他暂时收不到),长按语音却像累极无语,尝试两遍,明明人没在眼前,还是什么也讲不出。
她改发文字:「我到了」,又拍一张“国内抵达”指示牌的照片给他。
冯师延站着玩一会手机,尤晏航班抵达通知一来,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出口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冯师延往有高个的地方找。
先走来一队平均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人,面容英俊,打扮讲究,大概是模特。
路人频频回眸,小声议论,甚至掏出手机拍照。
冯师延也跟着多看几眼,直到他们越过她离开。
她继续搜索目标,这时,后膝盖冷不丁给人顶一下,大小腿如积木散架,冯师延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前踉跄。
身后一只手突然“体贴”地揽住她,等她站稳,旋即松开。
尤晏不知几时出现在她身后,拨下耳机挂脖子上,手握拉杆,无所事事将行李箱转弄一圈。
“认不出人了?”
冯师延心跳漏掉半拍,不止为刚才的趔趄,更为突然出现的人。
“你从哪里出来,我没看到。”
尤晏说:“你都盯着别人看,哪能注意到。”
原来他把模特方阵当掩体。
冯师延估摸着回到市中心差不多晚饭时间,问他想吃什么。
尤晏说:“你们这的特色牛肉面。”
冯师延跟他并肩往外头走,“嗯,明天再带你吃烤羊蝎子。”
尤晏侧头看她一眼,栗色发旋细腻柔软,心里却想着那块运动手表。
“昨晚刚吃,你不嫌腻?”
冯师延:“每天都要吃肉,当然不会腻。”
拐弯抹角的打听收到毫无情趣的科普,尤晏:“……”
冯师延熟门熟路带人上机场快巴,她靠窗他挨着过道,坐下后尤晏把耳机收进背包。
她说:“你可以继续听一会,路上有点远。”
尤晏像没听见,塞进去拉起拉链。
窗外景色由慢变快,由荒凉渐至繁华,冯师延十四岁那年离开故土,只身往南,也看过类似景致。
那会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带一个南方男人重回西北。
冯师延一会便乏了,掩嘴打哈欠后说:“我眯一会,到终点站喊我下车。”
尤晏此时凸显不戴耳机“优势”,立刻道:“中午约会去了?”
那冯师延应该在和跑腿员约会,她囫囵应一声,脑袋在椅背上蹭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抱臂阖上眼,嘴角那抹浅笑一时未散。
尤晏百无聊赖盯着一会,冯师延估计真困得可以,脑袋开始拜佛,一点一点的,还挺虔诚。
他不禁发笑,也不知是否惊醒她,冯师延双眼迷朦瞅着他。
一秒,两秒,她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一个人形枕头,喃喃一句“借一下”——
脑袋点上他肩头,力度很轻,只留太阳穴的一处接触面。
尤晏如被点穴,怕一动脑袋就给他晃掉。
冯师延又睡过去,呼吸平稳,鼻端一根发丝富有节律飘动。
尤晏都替她感到痒,用小手指小心钩掉,想了想,又把她脑袋拨过来,枕进他的肩窝。
这下彼此都能踏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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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晏跟着冯师延进住处附近的一家面馆,面碗和桌子花纹跟照片中的高度一致,是她经常光顾的那家。
冯师延问他味道如何,尤晏竟像被洗过脑,只剩下她的那句话:汤底浓厚,配料很足。
他无奈一笑,扔下一句“不错”,埋头吃面。
冯师延租住在一个老小区,没有电梯,生活气息很浓,小区门口不少传统店铺。
她往一个水果店瞄了眼,让尤晏等一会,不多时搬了一只西瓜出来。
尤晏朝她伸手,冯师延愣一下,把西瓜递过去,尤晏将西瓜垫上拉杆箱上推着走。
冯师延不由补全上午那部分回忆。
尤晏后来的确有还她的“水钱”,就在两三天后的晚自习课间,那时冯师延坐靠走廊的单列座位,正倾身跟隔壁桌同学讨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