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慢用眼神示意苏向东跟糖包在外面等,自己跟着陈团长进了办公室。
等了五分钟,苏慢还没出来,苏向东伸长脖子朝里面张望,不知道苏慢要说什么。不是说给一分钟时间,这都五分钟过去了。
“陈团长都说你跳的好了,你应该高兴。这次他们没选你,你以后还有别的机会。”看糖包心情不好又装作不在意,苏向东看着心疼,安慰她道。
糖包垂着头,任由苏向东逗她,也开心不起来。
十分钟后,苏慢出来,陈团长竟然客客气气把人送了出来,还说:“苏沐,欢迎你加入县艺术团。”
“真的?”糖包惊喜到不知说什么才好。
“过两天会有人给你发正式通知,到时候你来报到就行。”陈团长态度极好。
其实苏慢给糖包争取机会不只是想让她走跳舞这条路,还想让她在台上展示自己,多些自信,大方、开朗一些。
走出县艺术团院子,苏慢鼓励糖包:“陈团长都夸你跳舞跳得好呢,进了艺术团就好好跟前辈学习,学校的课程也不能落下,怎么也要把初中毕业证拿到。”
糖包满足地点头保证:“肯定要好好学跳舞,也会拿到初中毕业证。”
苏向东早就按捺不住好奇问:“你跟陈团长说了什么?”
见糖包支起小耳朵听着,苏慢笑着说:“我就说糖包舞跳得好,有天赋,值得好好培养,陈团长认可我的说法。”
糖包听着夸奖,挺起小胸脯,特别骄傲。
可苏向东不信。
等到他们回到矿场,糖包向三哥、四哥宣布这个好消息时,苏向东悄悄问:“你到底跟陈团长说什么了?”他一定要解开这个谜。
苏慢笑着低声说:“我看艺术团的装备都挺旧的,我给他们提供赞助了。”
“哦,怪不得。”苏向东若有所思,她姐跟苏浪挖矿挣钱了,所以她可以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都有什么赞助?”苏向东问。
“两面牛皮大鼓、腰鼓、二胡、手风琴、黑管、笛子还有演出服装等等。”苏慢说,“不过我是折成钱,让他们自己采购。”
苏向东给她鼓掌:“真是财大气粗。”
“我这也是推动咱县文化艺术事业的发展。”苏慢笑着说。这是副产品,能用钱买来糖包的演出机会,她觉得划算。
有苏向东和苏向南兄弟在矿场帮忙,苏慢这个夏天过得非常轻松。等到开学,俩兄弟收拾好行李,苏向东带着苏向南去京城电影学院报到,他们俩都开始大学生活。
这天傍晚的时候,矿场收工,苏慢和苏浪刚吃过晚饭,正带着闪电和大顺巡视矿场,听到苏寒山焦急的声音:“苏慢,快来,咱俩去京城,你曲爷爷出事了。”
什么?曲远行出事了?苏慢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有根弦崩断,她朝山路上看,只见苏寒山站在矿场边缘喊她。
她想都没想就往山路那边跑,边跑边问:“出什么事了?”
苏浪也跟在他身后往回跑,问道:“爸,究竟怎么回事?”
苏寒山一直沉稳淡定,苏慢就没看他这么急过,他说:“苏向东给我打的电话,说他高血压血管破裂,已经送医院抢救。”
曲远行是有高血压,但他一直在吃药控制,定期测量血压,注意休息,饮食上也注意低钠和多吃新鲜蔬菜水果。苏慢上大学的时候非常关注曲远行的生活作息。等她从京城回来又让苏向东照顾他,他血压一直控制的很好又心气平和,怎么就突然血管破裂了呢。
苏慢已经跑到苏寒山身边,她急坏了问:“怎么就突然发病,血管破裂可是非常危险,说不定会危及生命。”
“上车,边走边说。”苏寒山转身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立刻发动车辆。
苏寒山可见真的着急,连单位给他配的车都开上了。
他是个有原则的人,平时上下班都不开给配的车,交通方面还不如开拖拉机的苏慢,他只骑自行车。这下倒好,看来是豁出去了。
苏慢赶紧钻进车里,摇下车窗叮嘱苏浪说:“我这一去不知道要耽搁多久,你明天找个矿工跟你一起看矿场。”
苏浪只恨矿场离不开人,要不他也跟着去,他连连答应:“你就放心吧。”
他话音未落,车辆已经开出了十几米远。
“爸,存折,我回家取存折。”苏慢说。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救曲远行的命。
取来存折,车子驶上大路,车速极快,天就快全黑,微弱的光亮中,苏慢只觉得车窗外的房屋、树木、农田不停后退。
看苏寒山沉着冷静,苏慢问:“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曲淑平跟他说了什么,给他气得血压飙升才发病,苏向东到四合院的时候,看他刚好倒下,紧急送到医院抢救,医生说能抢救回来的可能性非常小。”
苏慢的大脑嗡的一下,几乎不能思考,曲远行是她的亲人,她无比珍视的亲人,希望好好地在自己身边。
大约过了五分钟,她才恢复思考能力,半询问半自言自语:“难道曲淑平跟他说要四合院的事情了?他一直知道曲淑平的这个心思,应该不至于气坏吧。”
苏寒山单手扶着方向盘,懊恼地锤着自己的头:“都是我的疏忽,还是没防住,曲淑平她知道了你妈小名叫漫漫,二十多年前受过伤,还知道她跟你长得像。”
“也许是她猜测你妈就是曲漫云,才跟你外公说了什么话,导致你外公出意外。”
苏慢头次看苏寒山有难过、自责的情绪,平时他很少将情绪表露出来。
“爸,这些妈的基本信息好多人都知道,堵不住众人的口。她都调查好几年了,总是瞒不住的,早晚都得知道。”苏慢安慰他。
“要是能用刑.讯逼.供那一套,老子早就把她调查个底朝天,可我压根没调查出她有任何问题。”苏寒山觉得很难受。
要是能调查出曲淑平有问题,还能防患于未然,可没查出问题,苏寒山觉得自己有责任,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公安。
“爸,你别自责,毕竟能用的调查手段有限。”苏慢实在想不出更有用的安慰的话,而且安慰也没用。
本来是要开上五个小时的车程,他们三个多小时就到了军总医院门口,苏寒山把车开到停车场停好,两人急匆匆跑进大厅,跟护士台的护士打听曲远行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