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原因为何,他不用细想也知道。
江停风心中郁闷,便买了酒,本想借酒浇愁,结果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陈丘来多宝阁,开门就看见江停风醉成一滩泥地趴在桌上,嘴里唤着顾小荞的名字,看起来窝囊极了。
“老爷,公子说不许别人打扰,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啊!”店小二见陈丘脸色阴鸷,生怕连累到自己,连忙解释道。
“去,端一瓢冷水来。”陈丘。
“是,小的这就去。”店小二应着,麻溜地下楼去了后院。
陈丘进去,将桌上倒了的酒瓶扶起来,寻了个干净的凳子坐下。
不一会儿,店小二端着水瓢上来,“老爷,你要的水。”
“泼。”陈丘言简意赅。
“啊?”店小二面露难色,“老爷,这……小的不敢啊。”
“这有啥不敢的,他要是醒了找你麻烦,你就说是我让的。”
有陈丘给他做主,店小二也不怕了。江停风侧趴着,他寻了个好的角度,一瓢凉水迎着他的门面便泼了上去。
水是刚从水井里打的,在这五月的天气里,也是冰冷刺骨,江停风只觉得自己一下掉进了寒潭里,激得他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一睁眼,他就看见陈丘黑着脸坐在他旁边。
“外公?”江停风抹了把脸上的水,支撑着坐起身来,疑惑地问,“你不是约了陈老爷喝茶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陈丘怒瞪着他,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你个不争气的兔崽子。”
他娘是个为了情爱可以连命都不要的,他倒好,到手的媳妇儿都能被别人叼走,简直是丢他陈家的人。
第94章 接个吻晕过去的,……
“火气怎么这么大?”江停风勉强打起精神, 给他倒了杯茶,“来,喝杯茶消消火。这谁这么狗胆包天, 居然敢惹你老人家生气。”
“还能是谁,还不是你这个兔崽子。”陈丘气得胡子都在发颤,“我问你,你那天从顾家村回来,说事情都解决了, 你给我说说, 是怎么解决的?”
他原以为是两个小年轻闹别扭了,现在看,哪里是闹别扭, 这是直接闹翻了啊。
没想到陈丘会突然问起这个, 江停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只能沉默。
陈丘半天得不到他的回答, “嘭”地一下将茶杯放在桌上,“那你告诉我,我这个孙媳妇是不是彻底没戏了,人家裁布做嫁衣,是不是也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你说什么?”江停风惊得一下站了起来, 脑袋发热也顾不得面前之人是他外公,吼道:“你说什么, 什么嫁衣, 谁的嫁衣?”
“你跟老子吼什么,你有本事,去把人家抢回来啊。”
“我问你的是什么嫁衣?”江停风被这两个字炸的理智尽失,若说之前顾家打家具他还能骗自己是人家自个儿用的, 那如今裁嫁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终于,要彻底失去她了吗?
陈丘也是被他吼住了,看外孙这样子,他也委屈起来了,“还能是什么嫁衣,当然是成亲的嫁衣了。我就是来问问你跟顾家那姑娘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倒吼起我来了。”
“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江停风也冷静下来了。
“听酒楼小伙计说的,他亲眼看见顾小荞和他嫂子在对面布庄买布,身边还跟着周家那小子,周老头最近也神神秘秘的,估计就是忙着筹备婚事呢。”陈丘说。
“停风啊,你跟小荞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和你外婆之前看你们都挺好的,怎么你从上京回来,就变成这样了。”陈丘说出自己的猜测,“难不成,你在外头有人了?”
江停风沉默不语,陈丘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而且看江停风最近这状态,明显是心里藏着事儿。
他接着道:“我知道,你之前在江家受了许多苦,也是外公无能,无法带你回来,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自个儿性子强,人也是有主意的,按理说,外公不该过多掺和你的事。但外公到底是过来人,所以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你一句,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人这一生,寥寥数十年,抓住当下才是最好的,旁的,慢慢来就好,咱暂时不强求那么多,你说是吧!”
江停风依旧是一言不发,但陈丘知道,他是将他的话给听进去了。这事儿,他也不好再掺和太多,他起身,拍了拍江停风的肩膀,“想清楚了就去做,出了事,外公给你顶着,别给自己留遗憾,嗯?”
过堂风丝丝缕缕,吹的江停风头脑发昏,酒意欲浓,但心里那个声音却越发嚣张跋扈,掌控着他的全部——顾小荞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他不许,他不允。
“来人,”他站起身来,厉声道:“备车,去顾家村。”
三坛上好的梨花白,酒劲本就不是盖的,如今马车一颠,江停风醉得是越发厉害了。等他意识再回笼的时候,马车已经进了顾家村。
“公子,到了。”车夫见他睡着了,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到哪了?”江停风迷瞪着问。
“顾家村,您不是说要来找小荞姑娘吗?”车夫提醒他。
“哦!”江停风在他的搀扶下下车,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上前敲门。
来开门的是忍冬,看见他也是眼睛一亮,“江叔叔,你怎么来了?”
自上次县里一见,江叔叔已经许久没到家里来过了。大人们之间的事,他也不敢多问。
不过看他潮红的脸,顾忍冬嗅了嗅鼻子,“江叔叔,你喝酒了吗?”
江停风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小姑呢,在家吗?”
“在啊,在房里呢,江叔叔你找小姑……”
忍冬话未说完,江停风就越过他往后院走去。
顾小荞正在屋里绣嫁衣呢,忽然就听见外面“嘭”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在了房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