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过来瞧瞧,这是我娘子亲手做的。”摆摊的大叔站在路边,笑眯眯地招揽客人。
“娘子,那个是什么,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阿竹走过去,瞧着那摊子上栩栩如生的簪子,惊喜地叫道。
这簪子不同于珠花,也不同与后来兴起的绒花,虽然也是用丝线做的,却给人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这是缠花。”沈楠拿起一支瞧,粉白色的丝线在胚架上紧紧缠绕,形成一朵小巧而精致的荷花,十分逼真。
可想而知做这花的人手法有多精绝。
“大叔,这缠花怎么卖啊?”沈楠拿着在阿竹的发间比了比,粉色的花儿,很适合她这个年纪。
“一个五十文,姑娘若是真心想要,可以便宜些。”
五十文,倒也不算贵。
沈楠算是半个簪娘,自然知道做缠花的不容易,五十文,其实真不算多,毕竟这缠花用的丝线也是上好的。
眼睛在摊子上又巡视了一遍,沈楠瞧见了一支海棠花簪,浅黄色的花瓣里是深黄色的花蕊,杏色的簪身作成树枝状,看着就很有感觉。
“好看吗?”沈楠拿着发簪在自己发间试了试。
“好看。”阿竹实诚地点头。
今日沈楠穿了一身橘黄的广袖衫,戴这个发簪,整个人显得很是温婉淡雅,真真是人比花娇艳。
“哪就这两支吧!”沈楠说着,将荷花发簪插进阿竹的发间,“都是一个价吗?”
“不是,这支得八十文。”大叔说。
“娘子,你这是?”阿竹摸着发间的簪子,不解地问。
“送你的。”沈楠说罢,掏出荷包就要付钱。
“娘子,这我不能要。”阿竹推脱。
五十文钱可不便宜,差不多是一个成年男人两天的工钱呢。
“这有什么不能要的,你这几日陪着我进进出出,我送你个簪子怎么了,瞧瞧,多好看。”沈楠抚了抚她额前凌乱的碎发。
阿竹被夸的抿唇笑,但还是觉得这个簪子过于贵重,推脱着想要还给沈楠。二人推来让去,让在不远处的啜茗楼二楼饮茶的人目露淫光。
“允文兄,你今日到底咋了,放着醉仙楼好好的美酒不饮,跑来这里品这种寡淡无味的茶。”精致淡雅的雅间里,一宝蓝色华裳男子抿了口茶,垮着脸抱怨。
今儿那小妖精好不容易要跟他玩点不一样的,他裤子都脱了,结果被人拖到这种地方来。
要不是家里那个老不死的管银子管的严,他才不来这种地方受这种罪。
“都是俗物,没意思。”朱允文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自那日见了那小娘子一面后,她就跟住在他心里一样了。醉仙楼的那些艳俗之人,他是怎么都提不起兴趣了。
“俗?”蓝衣男子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允文兄,你是不是魔怔了?你之前不是还说,小春花是你见过最有味道的女人吗?”
“没意思。”朱允文又懒懒地吐出三个字。
“苏辰兄,苏辰兄,你快来,允文兄魔怔了。”蓝衣男子不相信,非要叫房里的另一个人来看。
“苏辰兄?”叫了两声没人应,他转过头去,就见苏辰站在窗户边,痴痴地望着下面。
“苏辰兄,你……”
“嘘,别说话。”苏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他的话,“看,下面有美人。”
“美人?”蓝衣男子顺着她的手往下去,果然看见了小摊边上嬉闹的沈楠和阿竹。
“果真是美人。”蓝衣男子舔了舔嘴唇。
居然比醉仙楼的哪些小妖精都漂亮,尤其是周身那种温婉的气质,着实是吸引人。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允文兄,快来看,有美人。”秉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情义,蓝衣男子第一时间唤了朱允文过来。
见他不动,他又催了一遍,“真的,不骗你,比小春花还好看呢。”
“嘁。”朱允文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但终究还是没有抚他的面子,起身过去。
“是她?”朱允文睁大了眼睛。
爹不是说,他们都回去了吗?
“允文兄,你认识那小美人?”蓝衣听他那话,明显两人是认识的。
朱允文不说话,近乎痴迷的看着下面的沈楠。也不知他旁边的小丫头说了什么,那小娘子眼角微挑,红唇清扬,如同春日里的一簇暖阳,朱允文顿时觉得自己被击中了心脏。
读了这么多年书,他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做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哎哎哎,她怎么走了?”蓝衣男子遗憾地叫唤,扒着半个身子伸出窗户,试图多看一眼。
相较于其他二人的急切,朱允文却眯着眼,不动声色地瞅着下面。
那小娘子身后并未跟着官差,她俩是单独出来的。
而且,那个什么巡抚似乎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