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编的筐啥的都卖完了,马上就是顾家村的村祭了,顾三郎和顾云郎还得去帮忙。
今日蒸的米饭少,等沈楠溜溜达达到了集市,顾小荞他们已经卖的没剩啥东西了。
“嫂子你回来的刚好,我们正要收拾东西呢。”顾小荞笑着迎上来。
“饭团都卖完了?”
“完了。”顾小荞揭开瓦甑的盖子给她看,里面已经见底了,“你走后来了个大客户,一下就要了十个饭团,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人,虽然他们一个个喊的欢,但那些人都看上我家的饭团,他们家的连看也不看。”
顾小荞说这话时颇有些生气,毕竟这些客人大多是她家的喇叭叫过来的,这些人学她们的吃食,甚至免费蹭喇叭也就罢了,还一个劲儿抢她们的客人,恨不得上手来拉,着实有些不知所谓了。
明日她们就不来了,这些人就靠着他们的嗓子喊吧。
这事儿沈楠倒是不做评价,毕竟来这里摆摊的家里都不富裕,连饭都吃不饱还跟人谈道德,明显不现实。
顾小荞也就是吐槽一下,实则也没有什么坏心眼,见沈楠背的包袱空空,她又问沈楠,“嫂子,那你呢,珠花掌柜的都收了?”
“当然。”财不外露,沈楠朝她伸出手,顾小荞会意,手伸过去摸了摸她的袖子,里面是一块不大不小的银锭子。
“嘿嘿。”摸到银子的顾小荞笑得有些傻,看得旁观的两个男人一脸疑惑。
他们以前咋不知道小妹还是个财迷。
今日是最后一次上集,沈楠便把赵大叔的车钱给结了,顺便告诉他明日不用再来了。
对此,沈楠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原来说的是八天,如今提前了,显得她很没有契约精神。
“害,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要不是你们,我还你赚到这些钱?”赵大叔将银钱装进口袋里,帮着他们将东西抬上车,“你这些银钱,足够支撑我家把麦子种了,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
今日要拿回去的东西挺多,赵大叔便把牛车上的棚子拆了,沈楠她们上车后,扶着车上的东西,免得山路陡峭掉下来。
顾三郎与沈楠坐了个对面,一路上两人虽没搭话,但顾三郎却一点没忽略沈楠的情绪
见她一路上都咧嘴笑,快到家的时候,他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今日似乎很高兴。”自从她从金玉阁回来,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当然有。”一想到今日张掌柜的话,沈楠就止不住的开心,“哎你知道吗,今日张掌柜跟我说,以后甭管我有多少珠花,他都收,而且是要给我分成,三七分。”
如今这珠花的材料是她从空间兑的,因着色彩鲜明,款式新颖,所以很受欢迎。掌柜的从中看出商机,将之前的两枚簪子送去了云阳府城的金玉阁总店,结果那珠花一展出便引起了轰动。
今早总店的掌柜的带了信来,说是让张掌柜送货过去。
“如今一枚珠花已经卖到了一百五十文,三七分的话,我能从中获利四十五文,可比直接卖三十文划算多了。”
“这么多呢。”顾小荞一直竖着耳朵听沈楠她们讲话,不由得惊呼出声。
她原以为,一枚珠花三十文已经很高了,那可是大哥他们一天的工钱。
“可不是。”沈楠见她眉眼弯弯,也跟着笑,“若是这样,顾荷她们就能继续跟着我们做珠花,她也就不用再愁她娘吃不饱饭身子弱了。”
虽然和顾荷姐弟相处才两日,但她姐弟二人的懂事是着实让人心疼,更何况,顾家村的人,真的是极好的。
而且是那种相处越久,越让人觉得心里熨帖的人。
她已经想好了,这次回去,她要多招两批人,以后也不用刻意来家里做活了,直接让她们拿了材料去自家做,做好了她按个给钱,做多拿多。
这也算是利用空间发家致富种田搞基建了,想来也是能得到积分的。
拿积分兑材料,用材料发家致富,她得到积分,形成一个闭环,多好。
顾三郎原以为沈楠高兴是因为可以挣到钱了,却不想她高兴,居然是因为做珠花能让村里人赚到银子。
看着眼前人和顾小荞说起这些时脸上那明媚坦荡的笑容,顾三郎心中思绪万千。
按楚暮查到的那些东西,她明显是有目的的接近他的。就像之前出现在京城的那些南蛮细作一样,用美色迷惑朝臣,从而沁入他们的生活,套取她们想要的情报。
可她近几日的所作所为,又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一个细作,真的会真情实感地为别人着想,献出自己的一份力,会一心一意地对待他的家人,自然到让人看不出真假。
若说她是装的,可她这般出力,却并未在自己这里有何突破,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了。
几番思索之后,顾三郎觉定冒险试试她。
“沈老六死了。”
他冷不丁的开口,沈楠正和顾小荞聊得欢,听见他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开口问道:“谁?”
她疑惑,自己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啊。
“沈老六,被人打死的,说是欠了赌坊的银子没钱还债才被赌坊的人打了,第二日别人在雪地里发现他时,听说人都冻僵了。”
顾三郎故意将情况说得很惨,就是为了刺激沈楠,看她的反应。可明显,对方根本无动于衷。
“他……是咱们家的亲戚吗?”沈楠不知他为何突然要向自己说这些,一时有些懵逼。
虽然听着很惨,但她除了聊表同情,并没有太大感触。
见顾云郎和顾小荞摇头,她更迷了。
“没什么。”见她那事不关己的样子,明显沈老六不可能是她亲爹。
就算是她恨沈老六狠心将她推下山崖配冥婚,但好歹是多年的父女,听见父亲死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情绪。
很明显,她没有。
顾三郎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是该笑自己蠢,觉得那些白纸黑字都是假的,还是该笑自己笨,居然还在妄想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