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回事?”林语没想到聊着沈之初都能牵扯到秣城上去,毕竟她之前就一直在秣城工作,听着总有几分亲切。
“是啊,那段时间都这么说,有鼻子有眼睛传得可真了,我都差点就要相信了。”
差点就要相信,那就是最后没相信,林语托着下巴倚在沙发上咬了口草莓,“结果呢?”
“结果他后来突然有一天就不往秣城跑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呗。”乐以阳撇了撇嘴,惋惜道:“后来我听说其实那段时间亿嘉是打算把发展重心转移到秣城去,他才频繁来往两地的,但是最后考察结果不尽人意,这个计划就搁置了。”
所以说绕了一大圈,什么金屋藏娇的都是商业行为,沈之初还当真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林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勉强相信乐以阳那句“沈之初还真不是花花公子”的话。
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她们相识的契机还不那么令人感到愉快呢,林语抬手把盘子里最后一颗草莓消灭干净,还没咽下去,就见乐以阳一脸坏笑地靠了过来:“所以说你们俩多有缘分啊,你看,你之前在秣城工作,他正好想把公司业务重点转移到秣城去;你现在回荻市了,他那边正好计划也搁置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要是有的话,肯定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的缘分啊!”
林语差点被她这个歪理呛到,连忙摆摆手咽下嘴里的草莓:“你别乱点鸳鸯谱了,什么上天注定的缘分,你明天要不要去天桥顶上摆个摊?”
也不知道乐以阳最近又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算卦的本领,昨天刚夜观星象说群里另一个闺蜜最近犯桃花,今天就把上天注定的缘分给她安排上了,莫非最近乐以阳决定改行做红娘了?
“摆什么摊,本来就是么。还有上次啊,荻市那么多酒吧,怎么沈之初早不早晚不晚的,刚好就在那天晚上去了丁堰在的那间酒吧,怎么你早不早晚不晚的,刚好就碰上丁堰要偷袭他啊。”乐以阳试图用事实证明她说的都对,“这就是缘分!你别不信,我最近说话很准的!”
林语:……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她记得她是被乐以阳叫去酒吧的吧……
乐以阳显然对她这个没放在心上的态度表示严重不满,刚“嗷”了一声作势要扑过来,林语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嗡嗡地响了起来,她也勤快,顺手捞起来要给林语递过去,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亮起的屏幕,顿时睁大了眼睛——
沈之初。
怪不得没给名片什么的,这不电话号码都存上了么。
这才把林语送回来多久啊,电话就跟过来了,要说他对林语没意思,她才不信呢。
乐以阳这边合计着要不要在闺蜜群里赌一包辣条什么的,林语却不知道她转着眼珠在想什么,有点茫然地接过手机看了眼,眼睛顿时瞪得比乐以阳还大,“我什么时候存的他的号……”
话没说完,林语就想起之前自己昏迷时沈之初曾经拿着她的手机给秦子舒电话摁断的事情来,继而又想起他那句“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立刻整个人都不好了。
所以说他在她昏迷的时候用她的手指解了锁,存了自己的号码进去吗?
第10章 以后对你好一点
“喂?”话筒里的声音隐约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怒气。
坐在藤椅上的男人呼吸轻轻地滞了一下,唇角很快染上了一抹笑意,“又怎么了?”
“难道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好像听到声音就能想象得出她现在无语的神情。
男人低头轻笑了一声,搭在藤椅扶手上的修长手指滑过膝盖上摊着的一本病例,反复摩挲着“情绪失衡”这几个字,顿了顿,复而抬起头,望向远处高楼林立、鳞次栉比的城市天际线,目光辽远深邃,口气却很轻松平淡,“我认识一个神外的医生,对脑震荡后遗症很有经验,你明天有时间吗?”
对面停顿了片刻,再开口,语气已经比之前缓和了一个度,“你打电话来是为了这个?”
“对,”沈之初向后整个人都靠在了藤椅上,眯着眼看落地窗外卡在两栋高楼之间的缝隙里的落日,语气一如既往地戏谑,“不是说了要对你负责么。”
“谢谢你。不过我应该没什么大……”
就知道她要拒绝,男人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搭在病例本上眯起眼睛,没等她说完就直接打断了她的推辞:“林语,你一向拿自己的身体这么儿戏么?”
对面终于因为这句话彻底卡了壳,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明天我没什么事,麻烦你了。”
“那我明天上午去接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坐在窗边看日落的那人终于真正高兴了起来,合上手中的病例站起身来朝屋子里走去,眼角眉梢都带了笑,“好了,现在可以说说,我又怎么惹到你了吧?”
对面似乎已经忘了刚刚接电话的时候是因为什么,“嗯?”了一声,显得整个人都有点懵,“我什么时候说你惹到我了?”
和她说话总像是拉锯战,沈之初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在偌大的真皮沙发上双腿交叠坐了下来,戏谑之意比之前更盛,“没惹到你,那么凶干什么?”
对面:……
对面:“哦,想起来了。就是没想到沈二公子不仅不拿自己当外人,甚至还是个不懂什么叫隐私的法盲——你昨天是不是用我的手解锁我的手机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沈之初微微蹙了蹙眉,语气显得极其无辜。
林语那边好像完全不买账的样子,隐隐听得她轻笑了一声:“我手机上你的号码,不是你存的?”
手机号码。
他怎么忘了这件事。
沈之初沉默了片刻,抿了口红酒,“是我存的。”
对面也跟着沉默了片刻,直接挂断了电话。
偌大的客厅中忽然传来“噗嗤”一声。沈之初不悦地抬眼去看,语气有点冷,“我很好笑么?”
原来对面沙发上还坐着个人。
一开始发笑的那个人忙不迭地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就是很久没看到桀骜不驯的沈二公子这么吃瘪的时候了,搞得我对这个林语更好奇了。”
“你好什么奇。”声音还是有点冷,隐隐带着一丝警觉。
“我兴奋呗。”那人笑得更欢了,“这可真是久仰大名,明天终于能见见那位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神人了,隐隐还有些小激动呢。”
沈之初冷笑了一声,起身将一直拿在手上的病历本“啪”地一声扔在了茶几上,“明天见了她,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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