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有夸人亵衣好看的……?!
虞锦蓦地从他手里夺过药瓶,道:“我自己来!”
说罢,她便噌地起身。
可许是一时情急,虞锦左脚踩了右脚,她低呼一声,毫无防备地向前栽去。
“噹”地一声, 药瓶滚至角落,两只大掌扶向她腰间,意想之内的头破血流并没有发生,虞锦直直跨坐在男人怀里, 唇瓣重重磕在沈却硬邦邦的肩骨上。
唔,好疼!
她眼冒泪花,双手掩唇。
如此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沈却亦是单手往后撑了一下才堪堪接稳她。
他皱皱眉, 伸手去扯虞锦的手腕:“我看看。”
虞锦疼得不愿松手,却抵不过男人的劲道。沈却拨开她的唇瓣上下细看一番,松了口气道:“无碍,没出血。”
虞锦戳了戳自己的下颔,狐疑又着急地说:“可我觉得牙松了!”
沈却眉梢轻提,顺着她的指尖也摁了两下,随即捏着她的下颔使其檀口微启,指腹捏住她下排的牙摇了摇,道:“没松。”
虞锦心下稍缓,待从疼痛中回过神来时,纵观眼前此景,身子不由僵了瞬。
她立即阖上嘴,稍稍往后仰了仰,
沈却似未曾察觉,神色如常又不动声色地靠过去了些,用拇指指腹去蹭她的唇,“还疼?”
虞锦拨浪鼓似的摇头。
他没理会她的回应,兀自说:“都红了。”
虞锦背抵男人的双膝,眼看沈却靠过来,她呼吸停滞,十分明白他的目的。
可她也不过是紧张地不动罢了,好似也没什么强烈的要推开他的念头。
待到男人凉薄的唇抿住她的下唇,虞锦才蓦然攥紧他的衣袍。
适才淋了雨,他并未将自己的衣袍褪下,虞锦这么一抓便是满手的雨水,一时没抓稳,还滑落了两下,沈却索性把自己的手伸过去让她攥。
他贴着唇吮得很轻,似是给小兽疗伤一般,慢条斯理地去舔.舐她磕得红肿的唇瓣。
一下、一下的那种,分离之际还要垂目看她一眼,这比深入沉浸的亲吻还要撩人心弦。
虞锦垂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得根根分明,任他在唇间碾磨,只是指尖无意在男人手背上划了一道痕。
不得不说,一回生二回熟,这种出格的事情做多了,虞锦倒也说不上惊慌,毕竟惊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且,她并不害怕沈却,不怕他逾矩的亲近,也从未担心过此后。
这没来由的信任好似从很早很早,早在她还扯着兄妹的遮羞布时就已经有了,甚至于她有时觉得,他们之间,本就该这样。
但这样,是哪样……
正胡思乱想之际,那粗粝的触感忽停在她亵衣下端,虞锦微颤,忙抵开他的胸膛,轻喘息道:“不、不行……!”
男人喉结微滚,只一瞬就将眼尾的猩红尽数敛起,神色平静地将手从她衣摆抽出,抻了抻她的衣摆下端。
他没想做什么,至少也不会让她吃太多亏。
脱离了那令人意乱情迷的氛围,虞锦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礼义廉耻,并不太敢直视沈却,只磕磕巴巴说:“衣、衣裳烤干了吗?”
沈却“嗯”了声,起身时连她一并带起了身,然松手时虞锦不争气地腿一软,险些跌倒,幸而他眼疾手快地拽住她。
“……”
虞锦面无神色地别过脸去。
最后上药时,虞锦一脸正色拒绝了沈却,以木架上的衣裳为屏,兀自粗糙涂抹了膏药后,穿戴齐整,随后仰头望了眼渐小的雨势。
瞧这样子,许是不到半个时辰雨便要停了。
可此时山路湿滑,也不是下山的好时候。虞锦有些发愁,父亲与阿兄找不见她,想必要很着急。
“别站风口,过来。”沈却忽然道。
闻言,虞锦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哦”了声,秋夜的山风吹得她颈间有些凉,正欲提步上前时,不知怎的脚下一个踉跄,趔趄虚晃。虞锦本当是她未站稳,然而忽闻“沙沙”之声,头顶有沙砾不断落下,“轰”地一声,不远处似有巨石滚落,她所站之地颤得愈发明显。
虞锦懵了瞬,因秋狝前她做了不少功课,是以对山中情形多有了解,几乎是立即就反应过来。
是塌方,山体要崩塌了!
下一刻,虞锦骤然失重,仿佛被一道疾风席卷了数尺之外。
她适才站定的那块地已被头顶掉落的山石砸成巨坑,而几乎是一瞬间,山洞外不断有泥石滚过,脚下的土地也轰然坍塌。
她陡然坠落,腰肢被箍得很紧,隐约中似是听谁闷哼了声,短促到令人难以捕捉。
沈却压在她身上,几乎将她整个身子罩住。
虞锦这才发觉,适才他们所处的山洞已然塌陷,而他们陷在山石废墟之中,头顶仍在持续颤动,整座山脉仿佛一头苏醒的猛兽,间断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王、王爷!”虞锦紧张地去碰他,“你受伤了吗?”
“没有。”男人声音无比平稳,“摔疼了?”
虞锦此刻哪还顾得上疼不疼,她连连摇头,着急道:“咱们不能呆在这儿,要塌第二次,我们就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