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香噤言,像这种姑表结亲的姻缘京里多的是,但那位表姑娘身份实在够不上台面,说的难听些,给大殿下做妾都有些不够格,事到如今,她好歹跟了大殿下,终归成了大殿下的人,往后在一间院墙,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总归是要处在一起,不然就只能忍着,忍到大殿下腻了,还不是有她苦头吃的那一天。
只这么想,她就气顺了。
容氏斜着她,“阿溪猴儿精,还是你太本分,既然她先入了门,那往后少不得你们在一个屋檐下,我是公道的,断不会偏心谁,你也得自己去争一争,怎么说阿溪把这第一关给破了,阿宇近过女色,自然抵不住女人诱惑,你若放得下身段,你也跟她学学。”
留香手心流汗,心间觉得耻辱,但一想到元空那张清俊的脸,她浑身都躁起来,为着这个人去放纵一次,成功了就是富贵荣华,失败了有容氏兜着,她犯不着放不开。
留香微微曲身道,“奴婢多谢老夫人指点。”
容氏长叹一口气,“你去把阿溪叫过来,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该罚还得罚。”
留香弯唇耐住笑,悄悄退走。
容氏看着她走远,眉间才显露出愤怒,这个小丫头果然狠,用这招来给她示威,留香若一直进不去元空房间,想来就摆明了元空当真是只要温水水一人,这往后再想叫他娶别的女人更不可能,可温水水也太急了,即是和元空的关系露开,那怎么也得给个名分,等把她叫过来,就当场纳了她,看她还怎么蛊惑元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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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香再回到曲水园时,温水水的房门打开了,那两个随身丫鬟正差使人进出收拾,她走过去,轻声跟立在廊下的含烟道,“你们姑娘在房里吗?”
含烟笑着,“在的,留香姑娘进去吧。”
留香勉强勾了勾唇,踏进门里慢慢走,直走到里间,那帘布被挑开,她躬身走进去,直走到屏风旁站定,眼睛扫到床畔,那床褥里的姑娘被男人压着亲吻,连挣都挣不开,两只手被扣在枕头上,直让他亲的透不过气,他才意犹未尽的松开,抻手捞过她的腿来按捏。
留香这才看到那条纤长白腿上有瘀痕,脚腕处更是红印遍布,称的那只可怜的足越发没劲,只能任他拿捏。
这情形留香都得艳叹,这女人确实长的好,不仅脸生的出众,就是身子都招摇,是个天生就适合养在男人手心的尤物。
她悄悄退到隔门外,提声朝里道,“表姑娘,老夫人叫你过去说话。”
温水水睁开一点眼睛,翘起头又软倒回去。
元空替她盖好褥子,踱步到门边,冷声道,“你去跟外祖母说一声,她要歇息。”
他通体发出寒气,留香畏惧的后退两步,面带笑道,“老夫人是好心,想叫姑娘过去说些体己话。”
元空凉凉的睨过她,拉下帘布遮住门。
留香气红了眼,旋身出屋,只见那些丫鬟正将东西往出搬,她拉住从梅道,“你们姑娘不住了?”
从梅哈哈笑,“留香姑娘还不晓得,殿下让姑娘住他屋里去,姑娘不愿意,两人正闹着呢,我们底下人也只能遵照殿下的话,您说是不是?”
留香干笑一声,快步离开了曲水园。
屋里温水水听外头没声了,侧身依着枕头道,“她推我下水,估计还能在老夫人跟前说我的不是。”
元空歪头注视她,“真是她推的?”
温水水避过眼,“……嗯。”
元空沉了眸,“她何至于在我面前害你?”
温水水揪着褥子盖过脸,“你不信那我也掉水里了。”
“满嘴胡话,”元空连人带被腾抱起,径直走出来。
含烟和从梅跟在他身后,瞧温水水躲被里乱挣,尴尬的满脸通红。
他们直进了主卧,元空放下人转出门,温水水往床头爬,他反身把她推回去,她打他,“咱们本来就是撒谎了,得靠一个个谎言才能圆回来,我牺牲这么大,好不容易让她没辙,你又这般作态,你要是嫌我,我现在就走。”
元空握住她的手,“次次拿自己不当回事,这个天多冷。”
温水水微涩,红着耳朵低头,异常乖巧。
元空抚了抚她,她就自觉窝到他怀中,蜷手蜷脚的缩着,只差要把自己缩成个挂件,挂他身上不用下来。
元空揉着她的耳朵,她就软乎乎的躲,躲不开又往他手里钻,像在讨好又像撒娇,元空胸口泛热,柔声笑,“知道错了?”
“……不知道,”温水水怯声反驳他,又怕他真生气,张舌舔他的颈窝,他果然僵硬,她羞的抱住他手,不动了。
元空扶着她的细腰放她躺倒,轻哄道,“外祖母那头我要去一趟。”
温水水拉开一点褥子张着腿给他看,“你把我弄伤了。”
她不想他跑,更不想他去见容氏,在她的想法里,能不见容氏最好不见。
元空看着那伤不自觉心热,面上也徒生出一点窘态,连忙替她掖好被,好声道,“安生躺着。”
温水水垂着眼睫,“她要是让我给你做妾呢?”
“我先前说的什么,现在和以后仍然是什么,她改变不了,”元空道。
温水水禁不住开心,微侧身道,“那你快些回来,我想要你陪我用膳。”
元空笑嗯一声,缓步踱出门,只见从梅在院里踢毽子,他走过去,从梅立时站直,给他行礼道,“殿下。”
元空抬一下手,“临襄坊的府宅选好了吗?”
从梅说,“前儿个周管事说那坊里靠东边倒是有间二进院,但这间二进院被临襄坊的坊主自留了,说是要备着送人,也不知送给谁,奴婢去瞧了,那院子真真好,离府里又近,里头也宽敞,还向阳,正适合人住着。”
元空点点头,挪步出了门。
从梅挠两下腮,接着玩儿毽子。
元空到西松园时,容氏在院里跟杨老正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