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姑娘还打算回去?”韩启凌顺话问道。
温水水嗯着,“年后宫里去江都进丝绸,我正好一起回。”
韩启凌把茶杯一扣,侧眼瞄着温昭,他果然黑了脸,韩启凌拍拍衣摆站起来,“我不多呆了,下午还有课,先走一步。”
温水水垂着脸听他离开。
温昭翻开她的杯子重又给她倒茶,“姑娘真要走?”
温水水支着桌子要起来,“茶也喝了,公子若没事,我也不留了。”
温昭伸过来手按住她的肩膀,迫她坐下,眉目阴冷道,“我还没让姑娘走。”
温水水挥一下他手,他抓得牢实,她只得道,“我还有事……”
温昭没松手,眼睛黏在她脸上,“姑娘不是说过,你们家中事都是由个老头子兜着,你能有什么事?”
温水水转过脸,碎发掉落在耳旁,只不理他。
温昭喉结动了动,手探到颈边要取那几根调皮的头发。
温水水蜷着手遮起,“还请公子自重。”
温昭当即觉得惊奇,“你打扮成这样,手上戴着我送的镯子,难道不是对我有意?”
温水水抖了抖身,温温道,“公子是没见过女人么?”
温昭一愣。
“女人总是爱打扮的,得了时兴的首饰,漂亮衣裳,都会拿出来穿一穿,公子邀我来喝茶,我自不能敷衍,我做了装扮是对公子尊重,”温水水有条理的慢声道。
温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是我猜错了?”
温水水不睬他,提了裙摆要走。
温昭摁着她不让跑,眉间冷冽已经凝结,他就是瞧上了她,漂亮人儿谁都惦记,她又是商人,没什么地位,他和她周旋到现在,摸清楚她的性格,终归不是世家千金,羸弱却贪财,给点钱就会本分,这种女人最适合养在身边,开心了给几个小钱哄哄,不开心就直接打发了。
“算算年纪,姑娘也不小了,合该找个人做归宿,以姑娘的品貌,跟了寻常男人多可惜。”
温水水说,“不劳公子操心。”
温昭翘唇,旋即从袖中摸出一张房契,推到她手边。
温水水把头埋低,手怯懦的往后缩。
温昭推着房契挨近,“这间宅院近朝漩江,以东以西的住户不多,很适合姑娘这样喜静的人。”
温水水细细道,“……我有住处。”
温昭把房契塞她手里,近身坐过来,“这宅院是我盘下来准备自留的,我瞧姑娘现在住的地方有点偏,宅子也不大,你们几十号人挤在那里总不是事儿。”
温水水慌忙把手松开。
他立刻将她手握住,那张房契被他叠的整整齐齐重新塞回她手中,“江都有什么好回的,不是洪涝就是疫病,姑娘这般柔弱的女人得富贵乡才能养住,别回江都受苦了。”
他伸手绕过她身后,只消一按,就能将她搂抱住,那截细腰他想了许多个夜晚,今儿算是要成了。
温水水唇色泛白,似无法抉择,又舍不下这房契。
温昭加一把火道,“你过生辰,也没见你家中人过来看你,可见你在本家也过的不好,纵然有个哥哥护着,可他是和尚,总不能时时呆在你身边,你给他们做生意赚钱,钱还不是你的,你自个儿没着落,往后不能一直这样吧,总得有东西傍身。”
温水水一忽儿捏住那张房契。
温昭笑出来,手试探着要摸她腰。
门嘭的一声被人自外头踹开,温昭一转头,就见元空脸色青黑的跨门进来。
他噌的收回手,连忙爬起身。
温水水一直垂着头,只当听不见他进门。
元空看的明了,他方才差点就将她抱住了,她没有一点抗拒,她头上还戴着他母后的发簪,却能随意被人搂抱。
“小施主,贫僧说过许多次,别再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温昭托着腮乜他,“她又不是你嫡亲的妹妹,几次三番的见你往城里跑,云华寺这么闲?还是元空师傅就是忙也要过来看着她?”
元空冷声道,“小施主看到她这张脸还能见色起意,有想过温施主知道了的后果吗?”
温昭自然想过,杨落溪和温水水长的太像了,像的恰如双胞胎,只除了她比温水水更有诱惑力,极能叫人见了就想揽上手把玩。
对,她可以肆意玩弄,毕竟没有权势的孤女不用怕惹事,但温水水不同,她是温家人,是他血缘上的姐姐,温家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他根本不敢带认识温水水的人来演戏,这种事戳穿了就是肮脏龌龊,他承受不起被父母知晓的后果,就索性瞒着所有人。
温昭拿下手,狠狠盯着他。
元空手挥向门外。
温昭哼一声,忍着怒气走出门。
厢房里安静了。
元空垂下手,转了步子准备离开。
“你要是走了,我就死在这里,”他身后女人微弱着声道。
元空一瞬转头,她拔下凤簪已经刺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