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淮清看着她的脸色,唇角牵起一个笑:“放轻松,我就是开个玩笑。”
祝矜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紧绷的肩膀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的眸色暗了暗,刚刚有一刹那,他甚至心中阴暗地在想,如果当时真的动了什么手脚,就好了。
那么现在可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能让他们牵扯在一起的借口。
祝矜没再去拿那本杂志,正好这时,周随在不远处冲祝矜招手,他旁边站着的,正是龙启坛老先生。
祝矜恢复神色,冲周随和龙启坛爷爷笑了笑,然后拎上包就走。
丝毫没有看邬淮清一眼。
邬淮清低头看了看自己抢过来的杂志,页面正停留在介绍“纽约上东区的妈妈和铂金包之间的关系”一页,中间画着一个占比很大的入门级铂金包。
龙启坛老先生刚刚吃完饭,从家里过来。他今天下午在论坛的开幕式上有演讲,此刻见到祝矜他们,直说自己老了,以后这都是年轻人的天下。
“龙爷爷,您就是谦虚,我前一阵儿还看了一个您的专访,讲跨境电商讲得真棒。”祝矜搀着他的胳膊,往里走,“前几天我去看爷爷,他还念叨您呢。”
“是吗,也好几个月没见他了,他身体怎么说?”
祝矜说了爷爷的一些近况,又说:“他不像您天天这么忙,不过人也精神,最近天儿热,又开始早早起来在院子里蘸水写毛笔字。”
“你爷爷那院子里的荷花开了吧?”
“可不嘛,开得可好了。”祝矜说着,“过一阵儿阿姨做了莲叶藕饼,我给您送过去。”
龙启坛家里人丁单薄,膝下无儿无女,一直投身工作中。
此刻见到祝矜,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周随在龙先生的另一边走着,见缝插针地搭腔。
祝矜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周随什么忙,一下午,她都仔细地听着论坛里大家的发言,那认真劲儿,把周随都给逗笑了。
中途邬淮清还发言了,发言主题倒是没有多大新意,讲风险管理。
但他观点犀利、见解独到,再加之这两年自然环境、经济环境和政策着实变化无常,风险莫测,他的发言倒是非常有意义。
他没有拿稿子,状态随意又自然,一身西装,本就是英俊的样貌,又名声显赫,因而从发言初始,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媒体的闪光灯不断地照向他。
祝矜低着头,没有仔细听,拿着手机看新闻。
周随答应她,明天和后天带薪休假。
她打算一会儿论坛开幕式结束后,去绿游塔找姜希靓,把那罐xo酱带给她。她想起那天晚上,还很巧,她和姜希靓同时失恋了。
不过她好像还没“恋”,就“失”了。
周随晚上还有饭局,祝矜便一个人打车回了公司,把车取上,开往美术馆后街。
祝矜停好车走过去的时候,一眼看到正坐在水池边吃黑森林的姜希靓。
也就是几天的功夫,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祝矜走过去,把装xo酱的袋子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吃起黑森林了?你以前不都嫌腻吗?”
姜希靓懒懒地抬了抬眼睫,不用看也知道是她,“哦”了声:“jony做的,说黑森林能让人心情变好,我看起来有那么丧吗?”
祝矜诚恳地点点头:“有,非常有。”
“你手里拿的什么?”
“xo酱,就那谁做的,我给了我们老板一瓶,这瓶给你。”说着,祝矜坐到她旁边。
姜希靓眼睛有些肿,仍旧没从失恋的状态中走出来,她笑起来:“给我干嘛,刘丰给你做的同时,也给我拿了两瓶,下午刚送过来的。”
刘丰就是那家餐厅的老板,也是做这个酱的人。
“得,看来我多此一举。”祝矜摆摆手。
姜希靓说:“你知道为什么刘丰刚开始不同意吗?”
“为什么?”她问。
“他之前追我,被我拒绝了,可能是恼羞成怒吧。”
祝矜喝了口柠檬茶,瞪大眼睛:“那……我那天拜托你找他,有没有让他多想?”
只见姜希靓点了点头:“自然而然。”
祝矜愧疚地说:“那怎么办。”
姜希靓笑起来:“这有什么,我现在单身,又帅又有钱又会做菜的男人,最好多来点儿,姐姐一天换一个。”
“……”
祝矜竖了个大拇指:“就该这样,男人算什么东西!”
两人拿杯子在空中碰了一下。
可接下来,姜希靓仍旧怏怏的,即使笑着,笑容也非常勉强。
祝矜已经大致知道她和岑川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岑川的爸妈始终是看不上姜希靓,嫌她家境不好,嫌她没正经工作,甚至还给两人找大师算了八字,说八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