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上个月的事情呢。”皎月笑回着,一面让一对儿女给孟茯行礼。
孟茯也不知道,好在来他们家吃饭也不是空着手的,好歹没丢了礼数。
沈清儿连带着萱儿李红鸾,去围着苏家的一对儿女,皎月则拉着孟茯说铺子的事情,说着说着,说到京城里去。
少不得是要与孟茯说镇北侯府的大新闻了。
“你晓不晓得,镇北侯府和你们沈家退了婚后,镇北侯爷就回京城立马就纳了一个娇美妾,还是咱们这南海郡的人,而且肚子里已经显怀了,我暗地里琢磨啊,别是那个被秦淮抢了的渔家女吧?”
孟茯对镇北侯府的事情不感兴趣,何况这原著里的女主角已经死了,男主角又在天涯岛上,即便几年后他能活着出来,可是物是人非,这已经不是他的主场了。
可听到皎月说镇北侯纳的妾可能是被秦淮抢走的渔家女,连忙问道:“叫什么,晓得么?”
“好像是姓王,叫王桑榆吧?我跟你说啊,我暗自偷偷打听了那月份,不对劲,肯定不是镇北侯的孩子。”她好不容易去了一趟京城,风风光光回去,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儿女也这样大了,苏家自然是承认了她这身份。
所以也就没人再敢为难她,苏泊又护着,她虽不说是可以为所欲为,但想打听点什么消息,也是能办到的。
何况如今这八卦在京城里都传遍了。
“还有,听说好些人家的庶子们离家出走,这镇北侯府那个庶长子也丢了。如今秦淮还不晓得能不能活着回来,大家便都偷偷猜测,只怕镇北侯夫人急了,生怕秦家就此断子绝孙,所以将这渔家女给弄回来。但秦淮不在,她身份是有些不明白的,孩子往后生出来,也是个没身份的,所以方将对外宣称,是镇北侯的小妾,往后生了儿子送到秦夫人这正室膝下养着,与嫡出就没个什么区别。”
她说得认真,孟茯听得也认真。
也没顾着去跟她说京城那各家的庶子们,如今都在她的铺子里做管事。只想着这王桑榆当初明明是自己走的,苏公子还为此报官,并没有任何人胁迫她啊?
所以心里十分纳闷,一面回着皎月的话:“还真是,不过这王桑榆已经嫁了苏公子,登名在册的夫妻,怎么又能去京城做别人家的妾?”
皎月得了孟茯的确认,兴奋不已,一副积极吃瓜的快乐表情,“这有什么难的?当初是这苏公子去状告秦淮的吧?苏家听说不接纳这小渔女做媳妇,在册又如何?只怕那苏家早就替儿子偷偷和离了也说不准呢。”
孟茯心说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镇北侯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儿子才因强抢民女流放到了天涯岛,他不可能没得半点字据文书,就敢将这王桑榆纳了做妾。
还真是叫皎月胡乱猜中了。
当初王桑榆的确是拿到了苏家那边帮忙出的文书,才敢去京城的。
苏家只将她当丧门星,更觉得因她的缘故得罪了京城里的镇北侯府,她要和离,苏家巴不得呢!还倒贴了她一些银子。
当然,这一切也是瞒着苏公子本人的。
不然就仅仅靠着苏公子那点钱,她怎么可能一路顺利抵达京城?
她这会儿躺在贵妃软塌上,九月底的京城,已经有些冷风了。
窗外院子里满地菊花,清香味儿随着这秋风一阵又一阵地卷进屋子里来。
她有些厌烦地蹙起眉头,喊了一声,随后进来个管事的嬷嬷,“夫人,怎了?”
王桑榆现在明面上虽是镇北侯的妾,可实际上她住的却是秦淮的院子,府里的人也是拿她做秦淮的夫人来待的。
当然她初来之时,是赶上好时机了。
那时候秦泊刚离开,镇北侯也还没从玖皁城回来,只剩下崩溃病重的秦夫人和柴米油盐分不清楚的秦宝珠,上下乱糟糟的一片。
而且还被其他几房的旁支驱赶,是她的到来,将这镇北侯府给留住了,让秦家母女没有流落街头,还将镇北侯的爵位给暂时保住。
无他,这一切还要全靠她的那些梦。
她的梦里,她后来做了县主,如愿嫁给秦淮,所以对付秦淮家的这些叔伯亲戚,她在梦里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对于他们的弱点七寸,也清楚无比,自然是轻松好拿捏。
所以当时几乎没有费什么劲,便将那些人都赶了回去,更是凭着梦里的先机,紧握着他们的把柄,让他们只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这是王桑榆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的那些梦给带来的益处。
从前梦里的消息,虽也给她富贵荣华了,但终究是短暂云烟,每次还要为此付出不少的代价。
可这一次不一样,她犹如救世主一般地到来,成了秦夫人和秦宝珠的主心骨。
而且她腹中还有秦淮的血脉,所以自然是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只是秦淮如今是戴罪之身,他的孩子只怕将来也要受连累,于是与秦夫人相商一回,便做了这个决定。
她便委屈一些,做镇北侯的小妾,让这个孩子有名有份地出生,到时候抱到秦夫人名下寄样,便是正儿八经的嫡子了。
镇北侯府的爵位现在的确是最后一代了。
可如果镇北侯活得久一些,等着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将来出息了,挣来些功勋,也不是不能将这爵位延续下去。
想是肚子里的小生命一天天在长大,王桑榆对她有了感情,她现在不像是从前那般想着与秦淮如何一世一双人了,她只想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把自己没有得到的一切都给自己夺回来。
她了解这京城里大部分人的性情,她可以投其所好,为这个孩子的将来打下基础,也有这个自信能将这孩子培养成才。
若是可以,有朝一日将这形如枯木的齐国李家王朝推翻,让自己做个太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把外面那些菊花都拔了。”味道叫她不舒服。
那管事婆子迟疑了一下,“可那都是二公子在时,养的好品种。”
“嗯?”他们二公子,秦淮那个负心汉,就算是他能从天涯岛活着出来,自己也绝对不会允许他活着回到京城。
明明只是轻轻一声,可管事婆子吓了一跳,没有半点迟疑,就赶紧出去召集人。
秦宝珠来时,正见着这些个珍品菊花被当做荒草一般罢了,问了缘由,晓得了是这菊花味道让王桑榆不舒服,便没在说什么,只道:“那清理干净些。”
秦宝珠知道王桑榆对他们秦家有恩,可谁晓得她肚子里,到底是不是二哥的孩子?但她不敢说,因为这王桑榆太厉害了,有时候她看自己的时候,秦宝珠总有一种被她看穿的感觉。
她还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可秦宝珠私底下打听过了,王桑榆并没有去朝下人们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