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冲出城门,官道柳婉儿也不敢走,直接上了小山道。
可是走着走着,却发现不对劲,这山路越来越崎岖,马有些力不从心了,而且这路似乎也到了尽头。
柳婉儿慌了,她不想死,她的梦里,小侯爷还在等着自呢。
她还要认亲,当今圣上是她的外祖父,她不能死!
她回头看了一眼马车里的柳烟,终于还是下了狠心,“姑姑,如果当初不是我,只怕咱们俩早就饿死在那大旱之年了,对不对?”
山路不平坦,马车东摇西晃的,马车里的柳烟被摔得七晕八素的,听到她急促的声音从外传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应着她。
柳婉儿听了,忽然露出笑容,表情十分放松,没了方才的急促担忧,只说了一句:“既然如此,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了。”还让她享受了这么几年的荣华富贵。
说罢,狠狠地抽了马背几鞭,然后自抱作一团,从马车上滚下来,连续滚了几圈才稳住身体,也顾不得身上擦伤摔伤的地方,急忙往旁边的林子里藏了进去。
马车里的柳烟根本没听到柳婉儿最后这句话,只是随着柳婉儿那狠狠的几鞭甩出去,马车跑得越快了。
而前面根本就没有路。
但马却已经被柳婉儿抽得发狂了,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后面,追捕他们的人也追来了,见着前面的马车仍旧不停歇地朝前面跑,也急了,有人大喊:“她们疯了么?前面是悬崖!”
却不晓得,那马车里如今只有不知情的柳烟一个人罢了。
柳婉儿早在前一刻他们视线还没露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忍痛跳车逃到旁边的林子里去了。
而马车里的柳烟觉得马车越来越不对劲了,她整个人像是有被什么强大的力量吸引了一般,朝着车外飞出去。
纤廋的身体撞开车帘,入目的却是万丈深渊,脚底一片虚空。
“啊……!”惨绝人寰的叫声自崖下与马儿痛苦的嘶鸣声交杂着穿上来。
崖上一片混乱,显然三皇子的这些人也没想到,她们姑侄俩居然掉下崖了。
“不行,殿下说过那柳婉儿阴险狡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着,便打算去崖下看。
却听其中一个熟悉此处地里环境的人说道:“下面是河,尸体若是能冲到下流还好,若是沉了河底,咱们还要捞出来么?”
“不管如何,都要去看!”
随着这话声,追杀她们姑侄俩的几人纷纷上了马,很快马蹄声响起,人便离开了。
躺在那灌木林里柳婉儿却不敢动,生怕对方是炸她。
所以一直躺在灌木林里,直至个把时辰,那夕阳斜照,她才确定那些人真的去了下面寻找自和姑姑的尸体。
于是才从灌木丛里出来。
两条腿和手臂都不同程度擦伤,但是好在没伤到骨头,她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时候,把自抱成团,护着脸,而且还在地上滚了几圈。
因此其实没有多大的伤害,但因为经过这一路的惊险逃难,如今她已是精疲力尽。
只想找个地方休息。
城里是断然不敢去的,所以取姑姑埋藏的那些钱财,也不能急在一时。
因此她现在只能往这山里的人家去。
沿着小路,也不晓得走了多久,天色已经暗下来,伸手快看不见五指了,耳边全是嗡嗡的蚊子声音,她忽然听到呜呜咽咽的哭声。
柳婉儿吓了一跳,以为遇着了鬼。
可是随即一想,现在的自和鬼又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可怕的?
便壮着胆子寻声而去,却见那路边有一座新建的坟茔,一个对夫妻在坟前祭奠,正在坟茔前烧着纸钱。
女人哭得伤心欲绝,男人是站着的,表情看不清楚,只听他劝着那女人,“走吧,是梨花的命不好,怨不得咱们这做父母的人,何况这十年里,咱们也没短缺她什么,实在是她没有那个好命。”
男人说完这话,女人却是哭得更伤心了,一边一哭一边喊:“我的梨花,为娘的梨花啊,你怎么能这样忍心就抛下爹娘走了呢?”
几番哭诉,那男人见天色确实很晚了,便将哭得不能自的女人拽着走了。
柳婉儿躲在树后等了半响,确定他们已经走了,急忙跑到坟前捡起坟前的供品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等吃完了后,总算觉得有了不少精神,回头朝这立着的木板碑上看去,借着坟前两支还未燃尽的蜡烛,能瞧见几个歪歪斜斜的字。
“爱女胡梨花。”梨花的梨花还少了几,显然是不识字的庄稼人。
柳婉儿的脑子里不禁蹦出在悬崖上听到的那些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果找不到自的尸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自就算能用别人的身份活下去,但始终都不安全。
她不免将目光放到这做崭新的坟茔上,方才听那男人说,这女孩十岁,和自差不多年纪。
既如此,自何不用她的尸体来代替自?反正那下面是河,也许自掉下去脸摔坏了,再往河里泡上几天,早变形了,他们哪里能认出来?
想到此,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反正就想以绝后患。
所以徒手挖坟,也不觉得身上被擦伤的地方疼痛了。
这胡梨花才死一天,因为是孩子所以并不办丧,家里贫穷也没有棺材,只用一卷席子裹了。
倒给柳婉儿省了不少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