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倒是精神抖擞的,尤其是司马少熏,想通了,穿着一身男装,也不怕别人指指点点。
她二人是没一点累的迹象,可是在天到下午一些的时候,就已经走不动了。
可孟茯身边也没带玲珑,他只能硬着头皮一直尾随在身后,顺便拎些东西。
晚上回来的时候,同沈夜澜诉苦,“三公子,您有什么需要上刀山下火海的任务,打发我去吧,我实在逛不动了。”
今日孟茯和司马少熏还没找到好地方,明日还要继续去。
他生怕明日还叫他,所以提前来找沈夜澜。
沈夜澜看着他满脸的倦意,还真是不作假,又忍不住想笑,他方才吃饭的时候看到孟茯挺精神的,怎么在天就这幅模样?“一样走路,你怎么连女人也不如了?还亏得你有一身武功底子。”
在天有苦说不出,反正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一样的走,他就是累。
他从前赶任务,连续三天赶路也没这么累过。
沈夜澜见他可怜,便也准了,“行了,你去休息半日,下午去军营里,明日叫玲珑跟着夫人就是了。”
约莫花了三天左右,孟茯和司马少熏终于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地方,还有宽敞的后院,后墙根下的倒座推到重新修建,便可以做仓库了。
这事儿司马少熏主动给接了过去,孟茯也乐得清闲,陪了萱儿两天。
又去看了看若光培育的禾苗。
好好的一片池塘,如今全给他改成了小片小片的稻田,种的品种五花八门,所以那禾苗的高度也不一,瞧着参差不齐,有些乱糟糟的。
“你这能成么?”孟茯有些怀疑,考虑着要不要让他去田里询问老把手们。
没想到若光对他稻谷很是自信,“我这边是混种的,那边分开种植,我想知道除了到时候稻花开的时候,授粉的过程混乱了,会种出什么?这边混种的,兴许根须长在一起,也有所影响。”
乐于做实验当然是好的,孟茯也不懂这些相对专业的,也就不发言了,“也好,不过你最好拿个本子将各种变化详细记下来,等下一次你再做实验的时候,就可避开了。”
若光闻言,从旁边的石板下抽出一个小本子,“都这里写着呢。不过虫害没法子,我打算给阿娘您讨要两只小鸭子来养在这里。”
鸭子抓虫子,鸭粪还能肥田,一举两得。孟茯自然是同意了,“明日我去给你带两只回来。”
“阿娘去菜园子作甚?”那头不是都安排好了么?这样热的天,何须总往那边跑?若光有些心疼,只觉得手那么多人,打发他们去看就是了。
就听孟茯说道:“我正打算同你们兄妹几个说了,你义父后日要启程去石头县,我想跟着他一起去,到时候你们三人要听书香的话,最要紧的是别出府去,上完课就赶紧回来,你若是想去菜园子那边,就叫成事他们跟着。”
去石头县是因为铁矿开采的事情,若光在饭桌上听着孟茯和沈夜澜提过。
“石头县离这南海城两天的路程呢,去了又要耽搁几天,那阿娘你们岂不是要去十来天么?”若光心里算着,除了上一次孟茯跟着出使团队去过大辽,他们还没分开这么久呢。
孟茯点着头,“嗯,所以我们不在家里,你们可得省心些。”
下午孟茯就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也没有多少要带的行李,主要是带些常用药,除了针对蚊虫叮咬的,还有风湿和一起常用药。
那石头县是南海城治下最大的县城,可也是最偏僻贫穷的地方,那里的居民多是神女山上的瑶人畲人等,吃肉就是上山打猎,下海捞鱼都极少。
蔬菜就比较匮乏,所以孟茯才打算明日一早去菜园子里。
多带些蔬菜一起去,不过像是茄子瓜果一类是可长久存放,可惜这菜叶子,要如何保鲜?孟茯有些头疼,想了一夜最后觉得还是撞在木箱子里,然后洒些水保湿,上面多改几层隔热。
两天的时间应该不至于发黄干枯吧?
翌日一早孟茯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饭便去南城的菜园子,临去时跟沈夜澜交代,“我这边十来个大箱子,得几辆马车才能拉完,你莫要忘记给我准备马车。”
沈夜澜晓得她要带着蔬菜去,这东西成本低,送给那些瑶人畲人们的寨子,倒是十分合适,自然是给她准备好了马车。
下午司马少熏带人过来帮忙装箱,见她就带了些蔬菜,便说道:“既然想要劝他们下山出寨子搬到城里来,那只有这点蔬菜,哪里够?”
孟茯心说总不能带着鸡鸭去吧?她的鸡鸭都还小呢。
就听司马少熏说道:“那布坊的纱巾多漂亮啊,防晒又实惠,你买个几十条带着去,送给寨子里的女人们,哪个不爱美?有了红色想要蓝色,不得下山来买么?下山买不得要银子么?在山里一直靠打猎过日子,哪里来的银子?”
她一连几个问题,孟茯却明白了她说的就是要刺激这些山里的女人们。
于是得了她的启发,忙去买些胭脂水粉一起带着,也装了一箱,第二天带着高高兴兴地跟着沈夜澜去石头县。
晓得沈夜澜准备送给寨子里的是书,顿时忍不住笑道:“你是认真的么?他们只怕汉字都不认得几个,你送书哪个能看得懂?”
沈夜澜还真没想到这一茬,只是叫手底下的官吏们准备,此刻才晓得是书,也有些哭笑不得,“那怎么办,现在都带着出城了,还能扔了么?先到那边,放到衙门里吧。”
又问孟茯,“你不就是十来箱的么?怎么又添了什么?”
孟茯与他细数着,“胭脂水粉纱巾什么的,还有些便宜绒花,我觉得少熏说的也有道理,女人不分年纪,天生爱美,我送的这些东西一定十分合她们的心意。而且这些东西也不能用一辈子,用完了我就不信她们不下山想办法买。”
沈夜澜听着只觉得有趣,“既如此,那我就等着阿茯的好消息。”
两日后,队伍总算到了石头县,这里的县令是个年轻的小胖子,听沈夜澜说是京里哪家的小少爷,非得要娶个青楼女子做正房,惹了老太爷不高兴,过着年就被打发到了此处来。
所以他也才来半月不到,刚对这石头县有些了解,当晚简单招待了孟茯和沈夜澜,翌日一早就来客院门口等着,一起上山里去。
这边已经安排了与山上的瑶人们打过交道的,也是个年轻汉子,叫做阿牛,由他做向导,领着去山里。
不过路到山脚下就戛然而止,沈夜澜抬首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山顶的神女山,劝着孟茯:“要不,你别去了,回县城等我们吧。”这单是要走上山里最近的寨子,也要半天的时间吧?
孟茯早做了准备,换了轻便的窄袖短裙,里头套上裤子长靴,头发也全部梳起来,看着清爽又有些英飒。“什么样的山路我没有走过?”这是看不起谁?
沈夜澜跟她并不是一个马车,又因为要问阿牛许多事情,所以比孟茯早出门,当然不晓得孟茯早做了这样的准备。
上下扫视了一眼,又见玲珑索性穿了一身劲装,便道:“也罢,累了我背你。”
孟茯前一刻还因为觉得沈夜澜看不起人,有些不高兴,旋即听到他现在这话,顿时喜开颜笑,上去拉着他的袖子,“还是夫君好。”
她极少叫沈夜澜夫君,大多时候还是随着玲珑他们一起叫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