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奇怪为何没瞧见夏宁珂公主和夏初成王子赴宴。”
“他们二人已被微臣请出宫,派兵护送回西番。”
石中钰惊讶地睁大眼,过了半响才缓缓道:“咱们刚收下西番王送来的谢利就将人撵走,会不会显得过于唯利是图...”
“殿下多虑了,他们二人不过是西番王压在南朝的质子,现下辽军已退,咱们也没扣押质子的道理。”
凤殊影一边说一边为小太后倒上一盏清酒,示意她坐到自己身侧。
“对了,爱卿上次说夏宁珂大公主利用面首挑拨朝臣间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小太后凑到他跟前,黛眉微挑,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好奇。想到稍后有求于人,凤殊影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邪念,耐心道:
“夏宁珂迷恋上南朝一位前锋将军,因求而不得,就支使手下面首勾引将军之妻。此次辽军能够如此快速攻下数座城池,便是前锋将军一怒之下,转去投靠耶律赤祁。”
“竟有此番秘辛内情....”
石中钰目瞪口呆,她以前只觉得夏宁珂思想过于奔放,虽然自己不苟同,但姑且抱着不批判的态度。没想到夏宁珂如此偏执,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破坏他人家室。怪不得数年后,夏初成会将她移除王室。
“殿下与微臣分别数月,莫要再说些无关紧要之人。”
接过摄政王递来的酒盏,石中钰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垂眸见杯中醇酒色如琥珀,晶莹剔透,宛如琼浆玉液。
一观一闻便知是百年陈酿,堪属珍品。
“这...是百里香,耶律赤祁居然没有喝?”
石中钰略感惊讶,当初摄政王写信给她,信中提到王府地窖中有数坛珍藏百年的“百里香”,务必要将其放在军备之中运往西番大营。
得知摄政王的计划后,石中钰本以为像耶律赤祁那种贪图酒色之人定会将数坛百里香喝得干净,没想到居然还剩下一坛。
“殿下可知此酒还有一个别名,唤做美人香,传言美人饮过此酒,身上沁出的汗水会携有幽香。殿下可要同微臣一试?”
“咳咳,爱卿这是打哪听来的胡言乱语,不可信不可信。”
石中钰刚刚饮下一小口百里香,听到摄政王所说的话后惊得连连娇咳。
凤殊影伸手轻轻拍打小太后纤弱玉背,淡淡道:
“殿下怕是记性不好,亲自书写过的内容都忘了?”
凤殊影一面说一面从袖口摸出一封叠得整齐的信笺,在小太后目瞪口呆中缓缓展开,对着信中内容朗声道:
“百里香又名美人香,酒香滑入美人口,汗香透于美人肌。怎奈饮酒美人不知其香,哀家特在宫中备酒一坛,盼君早日归来,亲身品鉴...”
话还未说话,石中钰急忙伸手抢夺摄政王手中书信。
“这...信中的内容,是哀家为了迷惑耶律赤祁瞎杜撰的,不作数!话说...凤卿是从何得来此信?”
凤殊影看向粉面桃腮的小太后,心中不是滋味。
耶律赤祁估摸在西番还惦记着小太后,所以特意留下一坛百里香和书信存放在密室中,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踏平南朝,也好依着信中的内容试试小太后身上的酒香是何滋味?
只不过,耶律赤祁这些龌龊念头,他自然不愿同小太后提及。
凤殊影又替小太后倒满一盏酒,不容置否道:“殿下金尊玉口,许下的话自然要作数,若是赖账,诤臣自要为殿下匡正言行。”
石中钰咬了咬绛唇,可恨乱臣贼子只手遮天,她决意今夜用酒臭熏走奸臣,好还她一个安稳觉,于是赌气举起眼前酒盏,一饮而尽...
缕金百蝶穿花帏帐内酒香浓郁。
女子肌肤莹白细腻,被烈酒沾染的薄唇抚过,微微轻颤,仿若娇花吐蕊,花心沁出的琼浆玉露转瞬被狂蜂吞入腹中。
————
权势与美人堪称世间二蛊,一旦沾染便放手不下。
若是美人手握权势,又会有怎样的抉择?
朝中大臣在摄政王归来后都伸头观望,好奇这两个月大权在握,颇得新晋官员支持的小太后会作何反应。
二虎相斗,必有一伤!
在各路心思揣摩中,朝凤殿中的猛虎却提前进入冬眠,在接风宴翌日抱病不起,一连数日未曾上朝。
群臣不由感叹,摄政王真乃大丈夫也,江山美人尽握掌中,一个不落。
洞悉后宫情形的许公公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内心感叹真正的虎王正优哉游哉躺在朝凤殿的美人榻上,每日耍脸色给“大丈夫”看。
这日,凤殊影匆匆踏入朝凤殿。
石中钰已有半个多月没有上朝,想到自己终于不必去面对几位古板的内阁大臣,她重拾起小姑娘爱美的天性,让星蝉为她涂抹蔻丹。
御园中凤仙花正当花期,还带着朝露的花瓣被宫人摘取下,放入器皿中捣成糊状,再添入适当的明矾,调制成色泽娇嫩透亮的蔻丹。
凤殊影走进暖阁时,瞧见小太后穿了一身清凉的杏花鸟衔花枝抹胸长裙,肩上随意披着云纹透纱褙子。许是为了图方便,如墨青丝只簪了枚青玉钗,正倚靠在美人榻上,翘起纤细挺直的美腿,莹白玉足迎着日光调皮地舒展开。
美人纤纤玉足上涂抹的艳红蔻丹仿若是皑皑白雪间盛开的红梅,惹得人忍不住想凑上去细细观赏把玩。
“爱卿莫要胡闹,刚刚涂上的...”
摄政王撩开衣摆坐在矮塌一侧,二话不说抬起小太后的咸腿架在肩头,薄唇顺着细嫩足面缓缓落下,惹得石中钰不禁一哆嗦,想要抽回腿,却被眼前男子紧紧握住脚腕。
“殿下浑身上下,无一不美。”
凤殊影薄唇含笑,微挑的凤眸中映出火红蔻丹的主人,正局促不安地微微勾起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