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含娇倚榻,星眸微嗔,细滑的脖颈儿下开满昨夜他辛勤栽种的粉芙蓉,朵朵盛开得正艳,映得小太后肌肤赛雪。
凤殊影双眸骤缩,又退下了穿上一半的衣衫。
“倒是微臣的不是,险些忘记伺候殿下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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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低垂,快要落下山头的夕阳仍是刺眼。
皇城门口乌压压候着一群大臣,众人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皆在恭候太后殿下莅临。
若说在一年前,他们自然不会料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臣服于先帝遗留下的新寡。
在摄政王领兵西行的两月里,原本被群臣视作傀儡摆件的小太后突然独揽大权,虽然小太后整日端着张笑眯眯的菩萨脸,行事却是老练很辣,但凡有想在她眼中蒙混过关的臣子,无一不被揪出来狠狠惩戒。
在连砍了几位阴奉阳违官员的脑袋后,众位大臣幡然醒悟,原来笑脸菩萨和冷面阎王才是一家子的,
当下朝中群臣无人再敢轻看凤椅上年纪轻轻的女子,皆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办好手中的差事。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在许公公尖细又高亢的喊声中,候在皇城下的臣子朝着皇上和太后驾临的方向,卑躬屈膝行礼。
低垂的脊梁,皆朝向夕阳中被渡上一层火光的女子。
石中钰淡淡应了声:“众卿家免礼平身。”
通往城墙的石阶又高又陡,即便石中钰临时换上了软底的九龙衔珠绣鞋,仍觉得迈开的双腿似面条般打软。
“太后殿下当心!”
脚下又是一个踉跄,还好星蝉眼疾手快,朱昱又伸出小手托住了石中钰摇摇欲坠的纤腰,才免去她差点从石阶上滚下去的局面。
走在太后身后的大臣们步伐紧跟着一顿,心中纳闷儿太后殿下昨日可是去骑射场陪皇上骑了一天的马?不然这年纪轻轻的,腿脚怎么还没他们这群老家伙灵便。
石中钰内心则是将凤殊影这匹“千里良驹”骂得透彻。
终于有惊无险登上高墙,石中钰带领皇上从鹅颈栏杆侧眺望远方,瞧见城外黄尘滚滚,和天上赤红的火烧云连成一片,想来应是摄政王率领的黑鳞军已逼近城门口。
“开启城门。”
石中钰沉声下令,厚重的青铜城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
摄政王一马当先,矫健身姿在黑光铠甲下更显凌然伟岸,头鍪下凛冽的眸光如鹰,在触及到城墙上含笑的女子后又骤然温软下来,仿若冰封一整冬的河面被春风拂过,破裂后唯留潺潺清水。
“微臣不负殿下所托,领兵归来,特此向殿下奉上西番王酬谢西南城池一座,金饼三车!”
一墙之隔的男女双目相触,哪怕昨夜尽享缠绵,眸底依旧是浓到化不开的相思。
“摄政王此行辛苦,哀家已命礼部备下晚宴,为爱卿接风洗尘。”
万丈余晖,浸着晚霞赤红,皆隐在城下男子挺拔高大的身后,在他漆黑的铠甲上渡上一层金光。
第89章 信中胡言 咳咳,爱卿这是打哪听来的胡……
礼部为摄政王备下的接风宴可谓是用心至极。
道道山珍海味, 铺满了整张桌子。
只不过殿下群臣都看懂了摄政王投向他们不耐烦的目光,赶忙埋下头吭哧吭哧一通狂吃,最后连胡子上的饭碴都来不及擦, 匆匆告退出宫。
食得慢些的大臣,在摄政王冷飕飕的目光里, 也吃得忐忑难安, 生怕因自己牙口不好, 丢了乌纱帽。
好生生的一场皇家接风宴,愣生生吃出一股村头流水席的场面。
“爱卿今个委实有些过分了,哀家同礼部尚书精心准备许久的宫宴, 被爱卿闹得跟断头宴似的。”
二人回到朝凤殿,石中钰隔着水墨屏风,一面在星蝉的服侍下更换便服,一面忍不住出言抱怨。
“微臣在西番日思夜盼的又不是这群老家伙。”
“即便如此...爱卿也不该将钱尚书和他没用完的烤羊腿一同丢出宫外。”
户部钱尚书素日里向来节俭,自然舍不得浪费一桌山珍海味,于是厚起脸皮在摄政王阴沉的目光中从头吃到尾,结果在啃羊腿时不小心将金牙卡在骨头缝里。
依着石中钰的意思,自然要喊来太医为钱尚书瞧一瞧,哪想到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摄政王直接令人将钱尚书和卡着金牙的羊腿丢出殿外。
换好了便服, 她从屏风后缓缓走出,瞧见檀香木四仙桌旁身姿挺拔的男子, 正手持青白釉盏自酌自饮。
石中钰倚在屏风一侧,细细观赏千古难得一见的绝色男子, 突然觉得夏宁珂公主的所言并非其实。
摄政王身着紫金蟒袍时是手握重权, 执掌百官生死的权臣,换上戎装时又是镇守一方,保家卫国的英雄, 而如今穿着皎月常服对影自酌的模样,又是她的翩翩如玉公子。
夏宁珂公主偏执于集齐万千男子各种风姿,却不知数种风姿亦可在一个男子身上体现。
不过需二人朝夕相处,诚心以待,夏宁珂公主缺少的,偏偏是愿意为她付出真心的男子。
哎...也是求而不得的痴人一个。
“殿下在想什么?”
见倚屏美人面含悲秋叹了口气,凤殊影不由怀疑:小太后可是怀念起昨夜被众位美男环绕的感觉,嫌弃现下殿中冷清。
石中钰看向横眉冷目冲她瞪来的摄政王,翩翩如玉公子转瞬间又变回专横跋扈的冷面阎王,她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