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正在屋中悠闲地品着雀舌茶。
此茶是上次她们母女俩拜访过石小夫人后,由她所赠。
掀开茶盖,杯中茶色清凉,香气高扬,入口浅品,滋味醇厚甘香,顿觉齿颊生香。
真是好茶呀!
想到女儿日后成为摄政王妃,雀舌茶便会是她平日里最寻常不过的用度,沈夫人不由得意地哼起江南小曲儿。
她终于不必曲意逢迎,故作笑颜从姐姐?手中换取施舍。再说,定北侯府本就欠她沈家,若不是夫君当年舍命相救,又哪来的他凤殊影日后一鸣惊人,功成名就。
沈夫人犹在幻想女儿大婚当日,与摄政王站在高殿上睥睨天下的画面,却突然被冲进屋里的侍女打断。
“冒冒失失的像什么话!这般没有规矩,日后怎么带你们入宫伺候。”
沈夫人不满呵斥。
“夫人,小姐...小姐她跳湖了!”
“你说什么?”沈夫人猛然起身,就连滚烫的茶水撒了她一身,都浑然未觉,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栽倒过去。
侍女赶忙去搀扶沈夫人,安抚道:“夫人莫慌,小姐无碍,刚刚被方管事他们救上来。”
与西院乱作一团相比,东院的主人却是早早便熄了灯。
石中钰正睡得香甜,却感到手腕上传来冰凉的又炽热的触感。
冰凉的药膏,炽热的指尖。
她迷迷瞪瞪睁开眼,发现摄政王正坐在床榻一侧,细长手指在她腕间涂抹药膏。
“爱卿今夜不是要秉烛参透古籍中的秘密吗?怎地起了仁心到哀家这儿妙手回春来了。”
见摄政王没有搭话,滚烫的手掌顺着她到手腕一路上滑,眼见着就要攀上玉峰,石中钰气得打开他的手掌,没好气道:
“求爱卿放过哀家吧,下晌不刚帮爱卿疏解过,今晚用膳的时候都酸得提不起碗箸,惹得昱儿连连追问哀家是不是背着他打陀螺去了。”
夜色中传来摄政王轻声低笑。
“太后殿下玉手纤纤软弱无骨,握雨携云,抽打得微臣这只陀螺酣畅淋漓,回味无穷。”
清冷惯了的人口中吐出来的诨话最撩人情.欲,再加上摄政王故意贴在她耳畔说出这句话,更是让石中钰觉得身上的锦被仿若变成了一个大蒸炉,烧得她脸颊红热。
罪过,罪过,想不到一本艳书就让自己将老僧入定的摄政王拉入花楼,还自学成才,练就出俊俏龟公的口舌。
“爱卿莫闹了,若是想在此歇下...便快快更衣就寝吧。”
石中钰往床榻里侧挪了挪,二人相拥而眠的次数多了,她已习惯摄政王睡在外侧,在翌日天明时,也方便他下榻为自己端茶倒水。
见小太后紧裹着被子,朝里侧一拱一拱地挪过去,甚是可爱。
方才被沈诗怡惹了一肚子的郁气随之烟消云散,他俯身在小太后光洁的额上轻轻一吻:“微臣已参透古籍中隐藏的地址,稍后带王戟前去察看,府内留有暗侍守护殿下安全。”
听到摄政王的话,石中钰困意倒是撤去大半,她抬起头惊讶地问:“这般着急,可是贤王察觉出什么了?”
“白日人多口杂,微臣想尽快了结此事,带殿下去淮阳游玩几日。”
想到二人上一世在淮阳雾灵山中的荒唐,石中钰不由感叹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莫非今世二人还要去汤池场故地重游。
等到摄政王离去后,她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前朝古墓被他们寻得的也太容易了一些。
仿若是冥冥之中有人在一步步指引他们前行。
天刚蒙蒙亮,石中钰就被隔壁传来的谈话声扰醒。
“她若一心要寻死,为何不从摄政王书房中出来就扎进假山后的荷塘,非要七扭八绕,跳进殿下院门口的浅水池,还不及膝盖骨的水深,凫水都不够,做戏给谁看?”
门外好像是寒露在轻声嘟囔,她口中要寻死的人又是谁?石中钰坐起身,侧耳倾听。
“你莫要说了,沈姑娘再如何也是摄政王的表妹,岂是你一个侍女能在背后议论的。”
星蝉赶忙打断寒露的抱怨,二人听到寝室内传来轻微响动声,想着应是太后醒了。
推开门,果然见太后正坐在塌上愣神,长发如缎,披散在腰侧。
“沈小姐落水了?”
星蝉倒上一盏温水递给太后,告罪道:“可是奴婢们的议论惊醒了太后殿下。”
“无妨,沈小姐落水是何时发生的事?为何没人通知哀家?”
“回禀殿下,昨夜亥时,沈小姐端着参汤进了摄政王的书房,没过一会儿就哭着出来,听方管家说...好像是沈小姐说了什么话惹摄政王不快,逐她们母女二人出府,沈小姐失魂落魄,走到殿下院门口时,不慎落入池塘。”
听星蝉说完,石中钰心中一乐,这个沈诗怡,还真是半点长进都没有,想到在上一世,她就是靠着掉入宫湖来分崩自己与摄政王二人的关系,在此世,又故技重演上了。
“沈小姐这一跳,摄政王怕是也抹不开面将她赶出府外。”石中钰饮下温水,冷冷一笑,明艳的大眼里是少见的寒意。
“殿下明鉴,如今方管事只能好生把沈家母女供在屋里,等摄政王归府后再做处理。”
寒露见太后与她想法一致,不由悻悻道:“若不是摄政王昨夜吩咐不可惊动殿下安歇,沈夫人还不缠不休要找殿下对质一二,明明全是她母女臆想,总觉得殿下对那什么齐公子另眼相看。”
“即是摄政王自家的事,便等他回府处理。”
石中钰本不想在摄政王归来前引起是非,没想到在早膳后,沈诗怡却主动前来拜访。
第61章 前世之仇 爱卿比民间放印子还可怕。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