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辛苦,亲身张罗几日前的宫宴,操劳过度而病倒了。
石中钰用丝帕擦了擦鼻子,精致的鼻尖已被揉得通红。
“母后,您是何时染上的风寒?”
朱昱看向歪靠在灯芯草软垫上的母后,好奇地问。
“嗯...许是这几日风太大,出门时被吹着了。”
石中钰敷衍回答,悄悄瞥了一眼坐在太师椅上的摄政王,见他面色无异,想来并没有把上次与她独处的事放在心上。
看来她并未露出破绽,石中钰放下忐忑不安的心,随即又打了一个喷嚏。
“宣太医。”
凤殊影被小太后接连不断的喷嚏打乱了思路,书房中大臣们的议论声入耳却不入心。
脑中总是频频浮现起那夜小太后腮晕潮红,星眸闪闪的妩媚容颜,每每强压下去,却又被她不经意发出的动静唤醒。
“不必了,昨日已经让穆太医瞧过,说哀家是落了风寒,喝上几副药就好了。”
凤殊影看向暖塌上的女子,见她手扯丝帕遮住鼻下的小脸,只留一对明亮的大眼,正贼溜溜地望向他。
“可是干扰到众位爱卿议政,不如哀家先回寝殿,正好也到了该用药的时辰。”
凤殊影剑眉微蹙,那夜的女子主动缠绵又热情似火,与现在同他故作疏离的小太后判若两人。
又在同他耍什么把戏?
“屋外寒冷,殿下既然染了风寒,便等日头暖和了再出去,让太医院把药送过来。”
石中钰只好放下刚刚抬起的屁股,用话本遮住哭丧的小脸。
连生病也不能休沐,凤贼这是要将她活生生累死啊!
等许公公端来汤药,御书房的大臣们已陆续散去,只留摄政王一人在书案上批阅奏折。
石中钰看了眼托盘上浓黑的汤药,捂着鼻子问:“今日的药怎么这般浓?太苦了,哀家喝不下去。”
许公公陪笑道:“穆太医说殿下连服了数日的汤药,病症却不见起色,所以新添了几剂药量。”
哎...那是因为她怕苦,趁着星蝉不注意,把汤药悄悄倒入花盆里,没想到此举却惹来穆太医药上加药。
她简直是自讨苦吃!
“这...穆太医太心急了...哀家底子本来就不好,恢复起来自会比常人慢些,你回去让太医院改成原来的药方,再让穆太医去掉几味苦药。”
许公公干笑一声,别看太后平日里秀丽端庄,到了生病的时候还是露出娇姑娘怕苦的本性,他正要领命下去,却感到手中的托盘一轻。
朱昱惊讶地看向冷着脸手持汤药的摄政王,心想摄政王不会要捏着母后的鼻子灌下去吧?
“殿下莫要任性,快喝了。”
凤殊影从没有哄劝人的经验,他不好女色,手下也都是些粗兵悍将,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怜香惜玉之词。
但在这屋内,也只有他一人知道小太后在那夜脱得有多清凉,若还不好好服药,恐会生出肺咳之症。
可石中钰就不同了,她压根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如今拖着昏沉的身子被凤殊影扣在御书房中,还要逼迫她喝下难以下咽的苦汤药,当下被激发出气性,一巴掌推开他手中的汤药。
能在敌军刀枪剑影里穿梭自如的定北侯凤大帅,居然没能躲过小太后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顿时,滚烫的黑色汤药泼洒在紫金蟒袍上,把胸口张牙舞爪的巨蟒浇个透彻。
屋内鸦雀无声,许公公和星蝉一时都惊呆了,就连朱昱也睁大眼了眼,一脸崇拜地看向石中钰。
石中钰见状,下意识用手中帕子擦拭凤殊影身上的朝服,只是在触及他坚硬的胸膛后又迅速收回手。
她讪讪道:“哀家不是有意的....”
第15章 不认账 这抹眸色,她好熟悉
凤殊影盯着身前低眉顺眼的小太后,面色不变,把手中的空碗放在许公公端举的托盘中。
“再去拿一碗来。”
“奴才遵命。”许公公屏住呼吸,躬身退下。一直退到殿外,才敢喘上口气。
乖乖,太后殿下今日可是吃了辣椒,火气也闷大了些,居然敢在太岁身上动“水”。
前几日他可是亲眼目睹端王的侍从因在御马菀得罪了摄政王的手下,直接被丢进麻袋里活活打死,
此事过后端王连屁都没敢放一个。
后宫真当是藏龙卧虎之地,别看太后年纪尚小,驭蟒的本事却是一流。
“时辰不早,皇上该去上书房用功了。”
凤殊影只想清理干净屋里的闲人,好当面问一问小太后,为何对他忽冷忽热。
“呃...”
朱昱偷偷看了一眼端坐在塌上,用手指搅弄帕子的母后,心想要找什么借口把母后也带走。
“不如朕先把母后送回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