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千面,面面俱不同。是岚越你生活的地方太过美好吧。”楚清歌轻叹。
“诶?在清歌眼中的曲岚越是这样的人吗?”被楚清歌定义为单纯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公主曲岚越瞪大了眼睛,她给了楚清歌自己像是小白花的错觉了吗?曲岚越瞅着楚清歌的后脑勺,完全搞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突然,曲岚越一拍脑门,发现了她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完蛋了,我忘了买另一件东西了!”
眼见着她们距离万剑宗巍峨的山脉越来越近,曲岚越就像是小孩子没买到想要的糖果一样,她总不能让楚清歌再返回十九楼。她沮丧地抠着袖袍上的丝线,心里的郁卒如同乌云一样,越积越厚重。也幸亏仙侠界的衣服材质比现世耐磨一些,若是一般的衣服经过曲岚越的蹂/躏,只怕逃脱不了脱线的下场。
楚清歌听罢曲岚越懊恼无比地牢骚,当即就想到了华倩师叔的符箓上了。此物,不仅轻便易携带,新手还很容易就操作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实在是曲岚越当前所最需要的装备。
不过据她所知,华倩师叔虽然大方,不过对待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或许岚越要吃上一点小小的苦头。楚清歌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对华倩师叔时有时无的恶劣感到无奈。
“此事不急,等回到云隐峰我们去见华倩师叔便是。若是她能赠你一些符箓,岚越就可不必挂心自身安全问题了。”楚清歌本觉得曲岚越太过草木皆兵了,她万剑宗弟子哪一个不是心怀正气之人,怎么会生起想害别人的心思?但她转念一想就能明白曲岚越的忧虑,不然刚才怎么会听到自己对她的评价而反问回来呢。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曲岚越在这一点上看得很清楚。
楚清歌广袖微扬,在碧蓝的天空中划过一道红色的波浪。她足下飞剑不停,载着她和曲岚越一举驶向了万剑宗的云隐峰。
罗灵坊中此刻漆黑无比,好像有人在店铺外罩了一层厚重的黑布,半丝光线也透不进去。里面传不出来声音,外面也看不到究竟。明明十九楼中现在亮如白昼,却是不知罗灵坊闭门谢客、不见灯光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一团漆黑中,能隐约听到铃铛清脆地声音,不难分辨那是齐秋琅身上的铃铛在晃动。待仔细看去便能看出有一蜷缩着的身影孤零零地伏在案脚。女子身姿娇小,发丝凌乱,却是不介意此刻自己的狼狈,她紧了紧手臂,怀中似乎搂着什么东西。
“真的……好想抓住她啊……”女子幽幽的声音响起,压抑的语气仿佛粘稠的液体一样,无端地令人产生逃离的念头。
怀中的某种东西听到齐秋琅的呢喃,好似在回应女子的话一般闪烁了几下,紫色的光线霎时照亮了罗灵坊和齐秋琅的表情。
——那是不择一切手段的偏执渴望。
与仙华界隔界而立的仁华界,那里的国家此刻正遭受着妖族的入侵。
仁华界乃是下界,多是只知道修仙可以长生却是不知道怎么入门的人类,而真正的修仙者寥寥无几,是以她们在抵御妖族时节节溃败,死伤惨重。仁华界到处战火纷争,原著居民只能不计国仇家恨,全部蜗居在一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园被妖物所占领。眼看着大半个仁华界都将要落入妖族的手中,她们却束手无策。
此界之守护者亦是早已被妖族之人施了计谋拖入了禁制之中。守护者不会轻易被杀死,因为守护者一旦死去,仁华界必将崩塌,那么妖族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所以妖族只能用重重封印锁上守护者的神识,免得她呼唤其她界的守护者。
“无雅,你看你自己现在多脆弱,我一根手指头都能打败你。你说你若是同意妖王大人的结盟,现在不是好吃好喝的被我们妖族奉为座上宾吗?你看看现在你自己多狼狈,明明都可以避免这些的,你非要拒绝妖王大人。”一名衣着暴露的妖冶女子蹲在一个被锁链层层包裹的女子身前,放肆地用手指勾着对方的白发。
微生无雅虚弱地就连避开白苍的手指都做不到了,她靠着亦是被锁链覆盖的石柱冷淡开口:“白苍,你我自那日起已不是挚友。现在请你唤我守护者,你现在已经不配说出微生无雅这个名字了!”她说完这些话,心口急促地起伏着。眼前已经阵阵发黑了,微生无雅知道,这是晕倒的前兆。
“无雅为何要如此绝情?”白苍面上不见恼怒,更加肆无忌惮地顺着女子精致的侧脸一抚到底,来到了倾泻着一头白发的肩膀上,“难道你忘了我们那些年酣畅淋漓、抵足而眠的日子?那些日子是我白苍过得最快活的时光,你难道要让我把这些全都忘掉吗?”
微生无雅已经没有开口的力气了,她避开了白苍脉脉温情的眼睛。在被关押的这一段时间,白苍几乎每天都来劝解她招降。可是她怎么能这么做!被妖族杀掉的人类都是她要守护的人,都是她微生无雅的罪孽!如果她不曾轻信白苍的话,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全部都是她微生无雅的错,全部都是……微生无雅心内疼痛不已,为自己第一次轻信她人的严重后果,也为这一界黎民百姓们未知的命运。
谁来救救她们,谁来救救她?
微生无雅缓缓闭上了眼,白苍的手指一顿,勾起的嘴角已然带了抹嗜血的颜色。就在她想做些什么的时候,背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与此同时传来了侍女匍匐在地的恭敬声音:“白苍大人,妖王陛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