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春暖老神在在地反问他,“这些都是私盐,很稀奇吗?雷太守,军屯那么多张嘴,每日都要吃盐的呀,你们卡着官盐不卖给我们军屯,还不许我们军屯私下里和别人买点吗?如果这都不许,那是要逼死人的。”
“不稀奇,但就我所知,你们这些私盐,是如今市面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精品加碘盐。我要知道那些盐你们是从何处何人手中买来的。”
“我们只管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会去管别人的盐是从哪里来的。谁做买卖都不会刨根问底的。”
“不可能,这种大宗买卖的交易,你们会不相互留个联络方式?”雷太守不信。
“你既然那么了解这个精品加碘盐,想必也知道卖方当时说的话,人家说了,只做一锤子买卖,你觉得对方还会留下联络方式让人给揪尾巴吗?”
“反正不管,你们要是说不出这精品加加碘私盐哪来的,那这些精品加碘盐就是你们军屯弄出来的。”雷太守无赖地说道。他扫了一眼这一墙的盐,盘算着,要是他们给不出一个正当的理由来,治罪,应该足够了。
但他这话,却叫吴总管和于宸的心漏跳了一拍。
姚春暖反应最快,她一拍桌子,怒道,“雷太守,身为伊春的父母官,你讲话要凭证据的!随便两句话就想栽赃诬陷我们?真当我们军屯好欺负不成?”
吴总管和于宸也迅速地反应过来了。
“对,别想随便就给我们军屯安个罪名!”
“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雷太守先是一懵,继而大怒,“你们不会是作贼心虚了吧?你们能弄来这么多的精品加碘盐,定然和那私盐盐主矫情匪浅。”
姚春暖冷笑,“这点子精品加碘盐,就让您大惊小怪了吗?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买一点盐而已,我们用得着和什么人有什么交情吗?”
雷太守冷笑,“好大的口气,这精品加碘盐价值不菲,你们一下子购买那么多,是有金山银山啊?”
“我们是没有金山银山,但我们有药山!你知道我们的良药斋一天出多少货吗?你知道开张那天,我们卖断了多少货吗?”姚春暖丝毫不惧,反而将雷太守逼问得节节败退。
雷太守狼狈地问道,“多少?”
“你猜?”真当她傻,会把具体的数据透露给他?“换句话说,就是我们有钱,你管我们买多少食盐呢!”
雷太守的心腹和捕快们:好嚣张!
雷太守被她这话狠狠地噎了一把。
雷太守的心腹连忙拉住他,“大人,姚氏说的这个可能是有的。”他们又没证据,但人家买那么多盐的原因有,购买的实力也摆出来了,逻辑是行得通的呀。
那他就无功而返了?雷太守不甘心。
雷太守的心腹:不甘心也没得法子。对方也不是软柿子,没可能屈打成招的呀。
等雷太守失魂落魄地带着他的人离开之后,吴总管和于宸提着的心才放下来,“姚主薄啊,你这胆子也太大了。”
姚春暖不甚在意地道,“怕什么,你们就是太容易心虚。如果雷太守真的发现了真相,今天就不会只带这么点人来,也不会和我们废话那么多,而是直接围了咱产的食盐加工坊。既然他只是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或者怀疑什么,我们藏着掖着是行不通的,倒不如一次性过了明路。”
吴总管和于宸对视一眼,笑了,是是,都是我们的错,怪我们太容易心虚。
第122章
姚春暖根据她舅舅启程的时间,估算着他们的脚程,估计他们快走到危险地带的时候,就让一支两百人的骑兵队出发去接应了。
许翀那里情况特殊,出动了八百骑兵,以防万一。
而她舅舅这边没有特殊情况,就寻常地接应一下,所以只派出了两百人的队伍,足够震慑一路的宵小的了。再者,军屯的将士们喜欢拿周遭的恶势力练手,所以,由伊春为中心,向周围辐射,这一大片的地方治安还是比较好的。
徐胤然领命而去。
在京城和伊春两点一线之间的半道上,徐胤然率两百骑兵到了义寿亭,这里是京城通伊春的必经之路。徐胤然决定就在此处扎营,在这里,他们肯定能等到姚主薄的舅舅一家。
在扎营前,徐胤然做了一个致词动员手下的兵,“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次来接姚主薄的舅舅一家,是队长我好不容易抢到的任务,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支棱起来!要是出了岔子,仔细我抽人啊。”
骑兵们起哄道,“放心吧头,保证不给你出岔子。”
上回康晓东他们运气好,抢到了去接姚主薄的家人,兄弟们可羡慕坏了。
而且他们顺利将人接回去之后,军屯按任务的完成度给他们划定了功勋值,而姚主薄私下里,又嘉奖了他们一些。这样一趟任务,就让他们得到了不少的功勋值,甩开其他人一大段距离。这样的结果就是,那十几个家伙升迁的速度都比别人快上一步。
虽然他们这趟任务只是半道接应一下人,得到的功勋值肯定没有康晓东他们多,但意义不一样。
扎营的时候,他们还派出了斥侯。
终于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斥侯传回来了好消息,“来了来了!”
“兄弟们,准备啦!”徐胤然带着十余骑往来人的方向冲去。
果然,他们奔跑没多久,远远就看见打着荣威镖局四个字的幌子迎风招展,应该是他们要接的人无疑了。
徐胤然迎了上去,“诸位可是护送李家前来伊春军屯的荣威镖局的师父们?”
在发现徐胤然等人骑马而来时,荣威镖局就已经停下来不走了。
此时,总镖头上前应答,“正是,你们可是前来接人的伊春军屯的军官?”
“是的,在下徐胤然,奉姚主薄之命,率两百士卒接来接应李舅爷一家。”
这时,第三辆马车车帘被掀开,一位年近花甲的老爷子被他孙子扶下马车。
“小伙子,是阿暖让你们来接我们的?”
“是的,李舅爷。我们这十余骑只是一小部分人,还有近两百人在前面两里地的义寿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