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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天气不见半分冷意,不过风沙倒是不小。
这风还是那种一阵一阵的。
不刮的时候啥事没有,刮的时候沙土啊就朝着脸上吹。
但是这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去年由金墨工坊组织的造林计划开始之后,第一批白杨林已经初具规模了。
起码这一片的人,在刮风的季节还是相对安逸的,这一片都被载种了树苗和果苗。
朝着外面看去,新工坊已是井然有序,各个作坊和铺子都开了起来,今年他们甚至不用进城了,自给自足。
哪怕十一月后就是十二月的隆冬,他们也不担心了,屋子里弄了炕,还有金墨工坊出品的铁皮炉子,就算不能像城里人那样热乎乎的一直烧炕,屋子里也不会多冷,棉被厚重炉子只要放了炭,坐上铁皮水壶那就是一直冒热气呢。
这新工坊形成的村落和金墨工坊多少都被人反复的看过,看过的人没有一个不说陈墨厚道的。
也惊叹于陈墨年纪轻轻的,财气倒是粗壮,这么关照这些下人工人。
一时间,又有靠山、又财气粗、人厚道善心有能力,还是西北隆中商会的会长,这么多名头和名气砸在了陈墨的身上,倒是让不少有待嫁女儿的人家都注意到了这位陈会长,身边只跟着一位夫人。
动了心思的一个本地商人,就去问金宝芙是个什么来历。
也是凑巧,问到的人正是做工做得心烦意燥的吴夫人。
她眼珠一转:“我们工坊的丑事,我可不好说出去,要是东家罚我工钱赶我走怎么办?”
这商人立刻将吴夫人约到了隆中城。
吴夫人吗,美美的吃了一顿饭菜,又得了二十两银子的赏银,才慢吞吞的说起了,她口中所谓的“丑事。”
“这我们东家啊,也就是陈会长,人没的说,有本事真男人一个,早年的时候估计是落魄了,被他身边那个乡野村姑给救了,后来那村姑就死命扒着人家不放,什么丑事都做绝了,还给我们东家怀过孩子呢,东家不想娶她的,那村姑就要死要活的,最后就跟了过来。”
“哎呦说起这个村姑我就一肚子火气,我们下人活儿做的辛苦,想多吃两个馒头,这个不要脸的村姑就来针对我们,你看我,本来是个大夫的夫人,硬生生被那村姑胡搅蛮缠得弄去做工,看我这一双手都变得那么粗糙。”
“好友啊,这村姑之前贪污了我们家一根祖传的人参,那是上千年的人参啊,是我们吴家的镇宅之宝啊,她都好意思抢,要不是当初水患,我们流落了荒野,被东家给救了,我们也不会留在这地方被那个无耻的村姑给这般整顿。”
她卖惨卖可怜的颠倒是非,将她自己做的错事说成了不得已,说得可怜,将金宝芙的恩怨分明说成了针对她,将当初吴用亲自奉上人参求陈墨和金宝芙帮他们摆脱困境,说成了是金宝芙贪得无厌抢夺别人的镇宅之宝。
她多惨,那商人是没兴趣听的,只知道陈墨是在靠近江南的地段将人给救下来的,估摸着陈墨许是江南人士。
他问完话了,觉得这个吴夫人还有继续接触的必要,就说了以后还有什么发现,随时来这个饭馆,就说找田三爷。
吴夫人觉得说说这种假话就能赚钱,还是长期赚钱,这简直是太爽快了,只有答应的份儿,根本不想着拒绝的。
这就乐颠颠的回了金墨工坊。
吴用看到她反应和不做衣服也不洗,孩子还灰头土脸的坐在门边等大人回来,气不打一处来。
吴夫人心情似乎极好,也不跟吴用吵架,就带着女儿洗澡去了,洗完了还掏出一包糖,几个鸡蛋煮起了糖水蛋吃,心里美着呢。
骂骂自己不喜欢的人,胡编乱造一些话就能赚钱,她以后还怕什么啊,什么都别怕了,再说上两次,就直接离开这个鬼地方到城里去开个药铺,一家人的生计就都不用愁了。
以后,她还是她的吴夫人,而不是在这里做小工的妇人。
那位商人正是田三爷,将吴夫人送到门外之后,就上来回到了之前那个房间。
敲了敲隔壁的门:“都听见了?可不许继续缠着你三叔我了,想做什么,你就自己找你爹娘去。”
隔壁的门里传出了一个声音,娇弱得很,一听就是那种弱柳扶风的类型。
“我知道了三叔,我会自己看着办的,给您添麻烦了。”
“行了,我这也是看不过去你为情所困,要是你能如愿,以后可别忘了三叔就行。”田三爷咂咂嘴,朝着楼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