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要做炖土豆块,沈稚却偏偏切成土豆丝。沈河要煮蛋,沈稚直接打散搅拌均匀。
配上效果和音乐的话滑稽有趣,相当有喜剧效果。
但不得不说,沈河来之前让助理转发给他的一些烹饪帖是有用的。他做的比在家里更像样,就连沈稚也暗自想着,这人居然偷偷摸摸长进。
节目要吸引人,当然得有冲突。
导演组是清楚这一点的。
趁着有时间,工作人员向他们发出分开的指令。于是沈河去后院锯木头,沈稚留在屋子里。
沈河对摄像说:“你们还打算怎么整我们?说嘛,反正被你们整死前,估计我得被她整死。”
沈稚对摄像说:“很辛苦吧?要不要吹会儿电风扇。跟着我们这一组真是难为你们了。”
然后就很大方地把风扇伸向工作人员。
沈河对摄像说:“她有时候就这样,我都懒得理她。”
沈稚对摄像说:“你们说实话,是不是觉得他做得不对?你们跟他才相处几天,我和他结婚这么多年了。”
两个人各自发了一大通抱怨。
节目组欢天喜地,又有东西可以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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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落落总算熬到休息时间。
她也是第一次作为综艺节目的常驻嘉宾出演。
经纪人刚好过来探班。
“感觉怎么样?”她所在的公司不是什么大公司,在职员工不多,一切围绕吉落落转,但近几年也必须培养后起之秀。能者多劳,所以经纪人比较忙。
“挺好的。”吉落落想起他们组稳定的排名。
经纪人说:“助理用相信的人当然好,但你亲戚毕竟不是干这行的,我每次想了解情况,她都一问三不知。下回还是换一个吧——”
吉落落不情愿:“也没出什么篓子。”
经纪人舒了一口气。
然后吉落落霍地想起什么。
“说起来,跟你说个奇怪的事。不是都说沈河和沈稚夫妻感情好吗?”吉落落说,“没想到——”
“怎么了?”经纪人很敏锐。
“吵架了。”吉落落说。
“吵架了?”
“是啊,”她详细地描述起来,“闹得还挺僵的。我不太明白,再怎么说,大家看着、摄像头也都拍着呢。这也太糊涂了……”
意料之外的是,只见经纪人脸色一沉,压低声音说道:“……他们哪里糊涂,糊涂的哪里是他们。落落啊,你太傻了!
“他们这是在抢你的镜头。”
一句话仿佛惊雷似的炸开。
于综艺节目而言,好看的定义有很多种。大家爱看的不只是好的内容,异常的内容也是如此。就像黑红也是红,只要洗白手段确凿可靠就行。
吉落落愣住了。
一开始看到沈河和沈稚吵架,离她最近的程睿祎也有些惊慌失措。然而没过多久,他好像就没那么诧异了,反而在录制中表现得越发积极。难道说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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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沈稚在难以忍耐的痛苦中醒来。
她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四肢没有力气,吐息热得有些反常。缓缓摸到手机,不一会儿,看到消息的助理就从外面进来。
“姐……”小秋走近,当即吓了一跳。沈稚的脸不自然地泛红,手探到额头,能觉察出一片滚烫,“你发烧了。”
也许是白天汗湿之后吹了太久风扇,也许是不该吃小卖部跟带鱼、牛肉一起冻在冰柜里的雪糕,总而言之,沈稚清楚自己正处于病中。
“不行,明天的节目不能录了。我这就去叫医生,然后联系彩姐。”
说着助理就起身。
然而,沈稚倏然抓住了她。
她制止她,一字一顿:“小秋,你听我说。”
身体的感觉在无限蔓延。到底病到什么程度,身体能撑多久,大概什么时候好起来,需不需要打针——诸如此类的问题飞快闪过脑海。
“好好地”意味着什么?
作为演员,用尽全力,融入角色,成为角色本身,为了达成演出的效果。
沈稚说:“你先去通知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去吧……或者你直接把沈河叫过来。”
助理不确定地问:“把沈哥叫过来就行了吗?”
“嗯,”这样回答着,沈稚微笑起来,“他知道我要做什么。他一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