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去,忽然间揽住程睿祎的肩膀, 态度比起刚才热情了不知道几倍:“你很有前途啊!”
沈河手上相当用力,程睿祎没有防备,差点经受不住,脸都白了几分。
“哪里哪里。”程睿祎笑。
“你会玩空竹吗?”沈河说。
为了拍相关片段,他还是学了一点的:“会是会,就是玩得不太好。”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对待,程睿祎有点应接不暇。但转念一想,怎么着也该比刚刚才学会的沈河要玩得好,所以还是没有推辞。
不感兴趣和感兴趣在沈河的世界里是两个概念。
假如是前者,他绝不愿多花一星半点的精力。然而是后者的话,他就会不顾对方感受,一股脑把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东西塞过去。
程睿祎开始抖空竹。
几天没碰,多少有点生疏了。
沈河笑得前仰后合,接过去说“你不行啊”,然后自顾自玩起来。那手法根本不像是头一次碰,程睿祎一方面觉得很厉害,另一方面又有点不明所以,只能挤出笑容,随即听到身后传来淡淡的女声:“你别逗人家玩了。”
一回头,原来是沈稚。
她卸了妆。脸上擦过护肤品,此时此刻微微泛着亮,却一点都不油腻,只让人想起翻着湖光的水面。
“有什么关系嘛。”沈河无所谓地笑着,弯腰去取外套,又从助理那拿了瓶养乐多,转身扔给程睿祎,“他是好孩子啊。”
“我之前就在想,你肯定会喜欢他。”
“是吗?”听到她的话,沈河走过去,搂着程睿祎的肩膀打量他,没头没尾地问,“我看起来很喜欢你吗?”
不论沈河是否真的喜欢程睿祎,至少此刻,在程睿祎看来,沈河也许是他见过比较难对付的人之一。
他也扬起唇角,刚想说什么,沈河率先一步调转方向。
“回去吧。”沈河穿上外套。
“明天睿祎也不用来吧?好好休息。”沈稚像关照弟弟一样开口,“下次到我们家来玩。”
程睿祎本来还有些跟不上节奏,这下猛然抓住重点:“可以吗?”
“可以啊。”沈河也说。
紧接着就看到程睿祎小跑着走掉了。
沈河与沈稚刚准备离开,程睿祎又跑回来了。
“我刚和助理报备了。那我们现在就走?”他说。
传达出的意思被误解了。沈稚和沈河对视一眼。刚要补充说明情况。程睿祎再次说道:“公司让我走演员路,但是我真的完全只有爱好,大学都没上,挺想向前辈学习……”
“好了,可以了。”沈河及时打断。
再看向沈稚时,他在她眼睛里找到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心情。
关于演戏这件事,沈河与沈稚都很真诚。
各行各业里,娱乐圈对文化水平的要求门槛低,许多人都是包装产物。文凭差,藏着掖着就好了。程睿祎倒好,跟他们把底子全抖了出来。
真的很难不态度好一点。
结果,拒绝的话就没能说出口。
带后辈回家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沈稚一般般,沈河倒是经常邀请喜欢的演员朋友回家。他们家的装修私密性比较好,很适合接待客人。外加沈稚认为这也是必要交际之一,所以并不感到反感。
到家后,助理去停车。他们三个人直接回去。
刚进门,程睿祎就看到门口的观世音菩萨。
“哇啊。”他低声说。
沈稚去准备室内鞋。沈河从后边跟上来,不咸不淡地问:“你信教?”
“不。”程睿祎摇头,“你们——”
“我们也不。”沈河不带感情地朝他一笑。
“你有喜欢吃的菜吗?”沈稚说。
程睿祎说:“没事的,我不挑食。打扰你们已经很不好意思。”
“没事的,”沈河不留情面,好笑地回答,“反正也是我做。”
“平时是沈哥做饭吗?”既然已经到了登门拜访的程度,称呼也悄悄改变。
沈稚想了想:“一半一半。”
“有时候是我,有时候是她。怎么了?”沈河说。
他们仅仅呆在一楼。家政已经彻底打扫和整理过,一切都很干净。程睿祎坐到沙发上,沈稚没有给他泡茶,直接在起居室开了瓶红酒:“你能喝的吧?”
“嗯嗯。”程睿祎回答。
沈河把饼干递给他:“你能吃的吧?”
“嗯嗯。”程睿祎又回答。
然后沈河与沈稚就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吃东西,好像宠物店的笼子外观察仓鼠的客人。程睿祎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吃得很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