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神明什么都没有做也一样。
名为春奈的女孩几乎每天都和他的兄长到这边来玩,然后向他祈祷。
兄妹为了彼此而祈祷着。
于是,原本呆在生得领域慢慢成长、不断积累力量的山神,在过于无趣的生活中诞生了好奇心。
某一天他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如果让这两兄妹反目成仇、互相诅咒的话,那个场面会很有趣吧。
人类是神明的玩具从负面情绪中诞生出来的神没有所谓的仁慈,他这么理所当然的想着。
所以,怪物诅咒了男孩,挑衅了能够[看到]的女孩。
回应你的祈愿,你的兄长将会在四天后的现在彻底从病痛中解脱。
恶意曲解了春奈愿望的怪物脚下是昏迷不醒的男孩,怪物这么对着顺着气息跑过来,站在门口的春奈说道:
他将前往死亡的国度,不再为疾病而忧虑。
。
时限是四天后。
为了争取时间,春奈在兄长昏迷的次日就失踪了。
她自己推测出了怪物的所在地,然后闯进了生得领域,甚至凶狠的、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将带着的面粉和辣椒粉撒向怪物的眼睛,然后趁着短暂的视觉障碍,趁机将剪刀刺进了怪物的身体里。
怪物饶有兴趣的配合。
剪刀断了。
女孩被狠狠的摔了出去,轻微的骨裂,皮肤也被砂石蹭破。
这本来就是不可能赢的战斗,简直就像是螳臂挡车一样可笑。
但怪物摸了摸自己胸口里镶嵌着的半截剪刀。
普通的武器是没办法杀死诅咒的,这半截剪刀根本没什么用,只要活着,伤口不需要咒力都能自动愈合,所以躲都不需要躲。
但是却因此让怪物产生了逗弄猎物的趣味。
春奈拿起剩余的半截剪刀,在刚刚的一击后迅速作出了判断,她开始撤离。
一面在可怕的怪物漫不经心的追赶下拼命逃亡,一面思考自己获胜的可能性。
零。
没有可能。
但是,却不能这么想。
[思考、思考、思考杀死他的办法。]
春奈强迫自己思考,跑着,喘息着,恐惧着,她无法逃离怪物的领域,只能无力的反抗着。
她移动速度太慢了,身上伤口散发出来的血的味道,让她不管逃到哪里,拥有野兽特征的高大怪物能够慢慢悠悠追上。
春奈孤注一掷的拿半截剪刀去攻击只会被重重摔出去。
像猫玩老鼠一样,明明双方有着压倒性的实力差,但猫却非要给人逃跑的机会。
而春奈就是那只被玩弄的老鼠。
无数次的玩弄足以让人的斗志丧失。
漫长的折磨让人精神崩溃。
春奈最后几乎只能够为了生存而逃亡。
毫无意义吗?
我的行动毫无意义吗?
啊,毫无意义,只是来送死而已。
这种事情,春奈一开始就知道了。
她只是不甘心。
这个东西是自己招惹来的,要不是她发现了那个神祠,要不是她拉着哥哥去祈祷。
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神明不存在。]
不然的话,为什么只有我能看到这种东西?为什么招惹怪物的人明明是我,而出事的会是哥哥?
春奈眼神空洞,精神岌岌可危。
要是没有我就好了。
不。
冷静下来。
春奈单手捂着脸,另一只手颤抖的拿着剪刀,在地上划字。
保持冷静,不能晕过去,不能停下。
她在地上写着,靠文字强行稳住自己的精神状态。
然后继续在怪物恶意的玩弄下,一次次被迫逃亡。
重复了无数次。
直到最后
啪!
春奈身体忽然就失去了平衡,她近乎迷茫的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腿忽然失去了控制,完全无法动弹。
欸?
起来起来起来
春奈喃喃着,用颤巍巍的手在地上本能的写字。
但是这一次她没能再从中获得力量。
连着两天的逃亡,已经把她所有的力量都耗空了。
失去了特殊力量的支撑,女孩的身体已经抵达了极限,双腿几乎一瞬间就崩塌,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肿和扭曲。
你已经、把咒力用完了吗?已经、走不动了?
野兽的腿,鸟类爪子般的手,穿着狩衣的高大怪物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孩,声音嘶哑:啊,没办法,毕竟只是人类但这还真是不错的游戏啊,很好很好,你给我带来了很大的乐趣。
他发自内心的称赞着。
然后弯下腰,巨大又锋利的鸟类爪子朝女孩伸出,缓缓的在对方的手臂上划过,由咒灵造成的伤口会被诅咒感染,女孩的手臂的伤口附近立即泛起了不正常的颜色和古怪的仿佛眼睛一样狰狞的无数肿包。
血的味道蔓延了出来。
喂,你知道吗?
怪物说:
普通人在某种濒死危机下,也有可能看到我这种存在,你的兄长似乎也有这种潜力,所以,你知道他在昏迷之前得知真相后,是怎么说的吗?
春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要是没有你就好了,全部都是春奈你的错,你要是早点去死就好了。
真可恶啊,明明你那么努力来救他了。
能听得到心声的怪物恶意的说。
春奈一言不发的喘息着,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说话了。
但是没关系,怪物能够听得到心声。
[哥哥不会说那种话。]
[不过如果是真的也无所谓,我这种不详的异类,要是没出生就好了,要是早点去死就好了。]
春奈确实诅咒了,但是并不是怪物所期盼的那样,去诅咒她的兄长。
她只是在诅咒她自己。
[我想要活着。]
[但是我该去死。]
山之神失去了兴趣。
在他想要干脆利落的结束这场游戏时。
嗷呜
随着一声悠长犬嚎。
远处,破空声炸响。
一发带着磅礴的咒力、从百米外飞来的箭朝他射出。
。
玉犬白嗅着血腥味,全力的奔跑着。
它选择了最近的直线,因此专门往崎岖的山路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