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门外响起敲门声, 江池透过纸窗,看着外面人的身影, 是慕容复来了。
宫九上前开了门, 看着眼前皮笑肉不笑的慕容复, 心情有些复杂:你怎么还敢来神针山庄?
宫九很疑惑,为什么慕容复的脸皮比他还厚。薛夫人因他的剑, 险些死亡,但这人却还能笑着敲门。
他找其他理由抱一抱、亲一亲江池,心底多少还会有一些不好意思。但眼前的人, 做了一些过分的事,他可从未看出这人有一点点愧疚。
见慕容复只站着不说话,宫九伸手想将门关上。但他刚碰到门沿,手就被粘住了。门被人动了手脚,许是慕容复在外面站着时,涂上了一层东西。
慕容复见宫九手被粘住,轻笑了一声:方才就等你上钩,想不到你耐性还算好,同我僵持这么久才打算将我关在外面。
宫九冷冷一笑,若不是身后有江池,他非但不会同慕容复僵持这么久,还会拔出配剑,在慕容复站到他眼前的那一刻,动手将慕容复捅成蜂窝。
慕容复见宫九眼神冷淡,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也不担心。毕竟金九龄说过,阿九是个从太平王府逃出来的废批。太平王世子都不要他,也就江池多管闲事收留了这个人。
想到这儿,慕容复摇头笑了笑,颇有些怜悯的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若不是今天要抓的人不是你,你以为你会有机会瞪我吗?
还有,怎么不见江池,难不成他也不要你了?慕容复说完,走进房间,一把握住易容成薛冰的江池,将他从房间带了出去。
宫九并没有拦,因为他愣住了。他向来不能听到不要你了这四个字,他感觉这很是讽刺。
江池在从阿九身旁经过时,看到了他放空的眼神。他能够肯定的是,现在一个小孩子都能在此时要了阿九的命。
他不能说话,一说话就全部暴露了。但他总不能将阿九丢下不管,毕竟金九龄还有可能在附近。
江池想着挣扎一会,让慕容复呵斥他几句,使身后的阿九回过神。但他刚想挣扎,就觉后颈一凉。
他动不了了。
金九龄从另一边冒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会眼前的薛冰。他只当薛冰是想守孝,所以换成了一身白衣,所以并没有多疑。
在看到站在屋内的宫九,神情有些不对劲,像快要发病似的,慕容复不由有些疑惑:他这是怎么了?你方才是对他说了什么话,还是放下身段诱/惑他了?
怎会,他可能是太脆弱了,里面不见江池,我说了句江池可能不要他了。慕容复闻言,转身看向还未从话中走出来的宫九,轻蔑道。
金九龄闻言,心底一沉。
江湖中许多人都知道,宫九幼时丧母。据传闻,他的母亲正是被太平王所杀。眼下慕容复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么一句能将宫九逼的失去理智的话,他只觉,慕容复很大胆。
金九龄瞧见宫九回了神,用剑将束缚住他手的门砍了后,重新看向慕容复,朝他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带着薛冰先离开,你只看住神针山庄的这几个人便好。半个时辰后,你就可以从神针山庄离开了。
也不知道慕容复能不能撑过半个时辰,金九龄虽是这样想,但他并没有说出来。他找一个人当做替罪羊,再找另一个人替他去死,简直天衣无缝。等消息放出,任谁也不会相信绣花大盗还存在人世。
江池见慕容复从视线消失,心底有些焦急。他不清楚阿九现在有没有缓回来,现在只希望薛冰能够在阿九出事前,出手相助,将阿九也一同带进密室。
我先前还在想,四大美人之一长什么模样。现在看来,你长相果真很符合我的口味。金九龄将手搭在江池的腰上,时不时捏一下。
金九龄偏头,看着江池一脸嫌恶,轻声一笑:若江池兄弟是个女子,估计今日就轮不到你在我这儿快活了。你死前还能享受一次极乐,不好吗?
江池看着在眼前晃悠的大脸,只觉先前还认为金九龄长相比一般人俊俏不少,是他瞎了。
等冷静片刻,突破被慕容复点住的穴后,他能动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有大动作的时候,眼下还未到金九龄住处,他总得先套出金九龄的话。
江池另一侧衣袖中滑出一枚,容易让人产生幻觉的烟弹。待抬手弹向金九龄时,他屏住了呼吸。
烟弹触碰到金九龄的鼻子,炸开了。
雾气从金九龄脸上略过,让金九龄恍惚了一下。而金九龄方才搭在他腰间的手,也慌忙松开,用去擦脸上的粉末了。
等他抹去脸上残留下来的粉末时,一脸不悦的朝周围看了看。等瞧见不远处有几个孩子在玩丢泥土和石子时,金九龄抽了抽嘴角。
一会只要你不大喊大叫,我就能对你温柔一些。金九龄说完,一手搭在江池腰间,另一手替他解开了封住的穴位。
你是绣花大盗,为何要给那些人错的线索,嫁祸给我?江池眼神微冷,站在薛冰的角度问道。
他的声音在金九龄听着,是个女子的声音。这是让人产生幻觉的烟弹起了作用,让他有了说话还不会暴露自己的机会。
金九龄闻言,笑了笑:我想谋划一场不被任何人猜到的案子,任谁也破不了的那种。我是天下第一名捕,追求刺激怎么了?至于做这些事情的后果,就由你们承担了。成为我案子中的人,是你们的荣幸。
这一切都是金九龄一个人的玩笑,眼下牵扯出来的人很多,除了金九龄口中的王爷,还有另一些丢失财宝的主人。
不过看金九龄住处有那么多名贵的东西,用来还他自己的债,还是绰绰有余。
等到了金九龄的住处后,这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将他朝寝房推了。
你就不怕有人来?江池看着反扣住门的金九龄,有些疑惑。
江池见金九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觉金九龄胆子未免太大了。六扇门的手下就在门外站着,但金九龄却不管不顾,急于求欢。
若我再晚一步,恐怕真就有人来了。金九龄说着,褪下了身上的外衫。
你倒真是有钱。看着被金九龄随手丢在地上的外衫,江池轻咳了一下。
金九龄的外衫虽华丽,但比起他里面穿着的衣裳,似乎还差了一些。内衫的布料看着很柔,金九龄扑他的动作很大,但衣物并没有被压出一点褶皱。
在金九龄将他推到床榻上准备替他脱衣裳时,江池袖中落出一把飞刀,趁金九龄不备,横在了金九龄的脖颈上。
你方才一直不反抗,为的就是找机会在床上杀了我?金九龄垂眸,看着江池握住飞刀的手,冷笑了一下。
我本应该在路上就杀了你,但是别人看到的只是片面,倒不如在你寝房中动手,这样还能编出许多话圆回去。江池轻轻一笑。
早知道针神的孙女不一般,你以为我就一点防备也没有吗?金九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内衫中弹出几枚银针。
江池因距金九龄太近,所以中了几枚。
银针刺进的地方,传来一阵酥麻。他握住飞刀的手一软,飞刀掉在了金九龄的腿上。
你说,你今日还能活着从我手中离开吗?金九龄压低声音,将眼前的人推倒在枕头上后,压下上半身,靠在江池耳边轻笑道。
你江池微微偏头,对上了金九龄那双欲吃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