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小丑是个疯子,在塞勒涅告诉他自己想要将整座城市的人变成变种人的时候,小丑大笑起来,拍着手说这个计划不错,那时对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残忍兴奋他完全不在乎那些活生生的人命,他只在乎这有不有趣。
而现在,站在她眼前的人也是个疯子。
没想到她之前居然被这张过分精致的脸蛋伪装出来的假象蒙蔽了这么久。
小疯子。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疯子。
我们彼此彼此啦。
塞勒涅笑出了声,艳红的嘴角向上扬起,带着孤注一掷的狠意,所以你把迪克支开,一个人过来,就是想要让我放弃?
兰德尔和她对视了一眼,扬起眉,我可没有这种习惯,真要那样的话,直接让迪克过来,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收手了哦我虽然不想当什么坏人,但也说不上是个好人。
正所谓没有见过黑暗,就不要劝人去往光明。他才不会干这种煞风景的蠢事。
毕竟按照你的逻辑,我们冤有头债有主嘛。兰德尔温和地说道。
塞勒涅的直觉在脑中叫嚣着危险,一种陡然生出的寒意叫她咬紧牙关,视线对上了兰德尔亮蓝的眼瞳,明明漂亮的像个玻璃珠子,但就是令塞勒涅下意识地扣紧扳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已经确认了自己的能力对兰德尔不能起作用,她虽然也拥有卢娜的神格,从根源上有着和露拉相同的能力,但确实不能够像是控制那些变种人的神志一样来控制兰德尔。
如果直接开枪的话,子|弹会确确实实地穿过兰德尔的心脏总之,要在那不安感来临前,将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彻底消除。
塞勒涅的手指用力,扳机扣下,枪管后缩,迸射出硝烟的气味。
时间在那一刻被拉长,慢动作一样几乎能够清楚地看到火星溅出,流动的风,墙上的时钟,还有塞勒涅皱紧眉心的表情都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不能参与进人类之间的斗争对吧?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忽然从头顶冒了出来。
兰德尔眨了两下眼睛,从善如流地松开握着枪管的手,从抵着枪|口的位置往后退,视线细细地扫过眼前女人被冻结了的表情,然后抬起头,微笑着看向了漂浮在半空中的那个恶魔,然后对着那儿招了招手。
名为克劳利的恶魔依然穿着他那套经典黑西装,架着六亲不认的黑墨镜,正无精打采地撑着下巴,身后的一对黑色的羽翅缓慢地扇动着。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兰德尔乖巧地说道,星辰之子的事情还是你先告诉我的呢,她在滥用卢娜的力量,这就已经不能只算是人类之间的斗争了吧?我可是特地打电话去询问了路西法。
恶魔选择不接这一茬,不愿搭理自己上头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上司。
如果我来玩了一步,说不定你就死了。
克劳利看了看塞勒涅手里的枪,又看了看兰德尔。
唔倒也不会,兰德尔轻快地说道,这种类型的手|枪只要卡住枪管,堵住枪|口,就发射不了子弹,顶多就是运气不好,炸膛受点伤吧。
人类真是阴险啊。恶魔感叹道。
不然怎么说坏蛋活的久呢,兰德尔笑眯眯,我还想和男朋友出去约会,不会这么快就死掉的。
这话听起来是有那么点卑鄙,但毕竟倾听者是个恶魔,足够坏足够邪恶,对兰德尔的发言也是听过就抛之脑后了。
所以你做好决定了?克劳利挑眉。
没做好决定我也不会打电话给路西法了。
兰德尔弯起眼睛。要知道瞒着迪克他们偷偷联系到路西法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好了好了,那就速战速决吧,克劳利嘀咕道,我还要赶回纽约呢。
兰德尔摸出了那块沉甸甸的铁片,沉重的金属缓缓地从他的手中漂浮到了半空,而克劳利的手上也出现了一柄长长的,几乎有一人高的三叉戟。
你还真找到了最后一块啊。
克劳利伸手将铁片捞了过去,像是之间有什么磁石吸引一般,铁片自动依附到了三叉戟之上,补上了最后的一块缺陷。
那柄乌黑的三叉戟在空中忽然颤了颤,发出了一阵刺目的光,等兰德尔再一睁眼的时候,路西法的三叉戟已经变成了通体黄金的亮闪闪的模样。
稍微有点和那个恶魔不太相配,让兰德尔不禁想起了那些描述路西法的神话故事里,地狱之主在堕天之前似乎也曾是个六翼大天使。
好多年没看到这个了,还是一样的难看。
克劳利撇撇嘴,勉勉强强地握上三叉戟,似乎是在背地里暗戳戳地吐槽自己上司的审美,还是快点拿给蓝魔鬼好了。
时间在克劳利触碰到三叉戟之时松动,世间的一切再次有条不紊地重新运转,钟表盘上的指针越过12,窗外的绿植发出被风雨拂过的沙沙声。
手|枪炸膛时发出一声沉闷的爆破,塞勒涅的手一甩,将手|枪甩了出去。
等你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不远处的兰德尔,好像在奇怪这个人怎么一瞬间从她的眼前到了另一个位置。
冤有头债有主嘛。兰德尔对她说,你害死了我哥哥,我也只好让你亲自去和他道歉了不过、嗯,他也不一定会在地狱。对吧?
现在能上天堂的人可不多。
克劳利开口说话时塞勒涅才发现他的存在,变种人还是
那对黑色的宽大羽翅让她眼瞳紧缩,一个不敢置信的想法从她的心底冒了出来。
克劳利墨镜后的蛇瞳注视着这个女人,手指轻轻地按在三叉戟的长柄上,那里刻着凹凸的浮雕,大多是些从神代遗留下来禁咒。
在此,宣判。
他开口说到,你有罪。
仿佛有一声无形的钟响,沉重的铛声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空气撕裂开来,化作了一个扭曲的旋涡,出现在塞勒涅的身后,黑色的火焰从边缘溢出,火舌肆无忌惮地张狂摇曳。
塞勒涅甚至不能移动自己的双脚,那一声你有罪就像是一个铁烙狠狠地镶进到了她的灵魂上。
火舌化作手臂,有老有少,粗粗细细,或许那些都是因她而死去的人,就这样用力地卷上塞勒涅的手臂、身体,毫不留情地将她拽进了地狱。
兰德尔沉默地看着她,地狱与人间的通道在他眼前短暂地开启。
他面无表情,罕见地冷沉,金色的眼睫轻颤。
地狱是一切罪恶的汇集之地,烈火灼烧,挤满了怨念与恐惧,他的能力最习惯接收的就是这一类痛苦,大脑神经敲打着他,警示他现在已经是极限了,这让他差点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但是不行。
他要亲眼看着塞勒涅万劫不复。
女人痛苦狰狞的表情与那些红色的不详光芒残存在他的视网膜上。
通道关闭了。
工作结束!拜拜。
克劳利毫不留恋,收了三叉戟就闪人,走之前对上兰德尔说道,这样我们之间就两不相欠了,哦,这个我们只是特指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