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尔观察了一个下午,发现这里的管理还是非常有规律的,每隔两个小时轮守的人就会换一班,他们这一侧被关押着的都是普通人,像是难民或是流浪者,而在他们对面关押着的那些则应该是变种人或者拥有超人类基因的人,刚才一部分身上带着镣铐的也正是他们,是用来抑制他们的能力防止逃跑的。
大概在晚上会提供食物,虽然不至于难以下咽让他们饿死,但也绝对没有够上及格的水准,分量也完全不够,就算是露拉这样的小朋友吃下去之后没过几个小时也要饿怪不得小姑娘现在变成了个小吃货当然,身处于这种地方的人也不会在意更多了,有东西吃总比饿死强。
九头蛇的人对待变种人的态度要比对待普通人更加恶劣,他们有时会从中带走几个人,那些被带走的变种人大部分都不会再回来了,因此所有的变种人都很害怕被拉走。
这次轮到了露拉正对面牢房的某位女性,她之前一直躲在角落的阴影中,现在被士兵从里面拖了出来。那似乎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她一边挣扎着,一边后退,摇着头说道:我不想、求你,不要
士兵用带着电流的警棍抽打她,嘴中不知用德语说着什么,最后少女的头被压在地上,暴露在外的肌肤伤痕累累,满是淤青与血迹,她的眼睛是浅灰色的,盛满了眼泪,往地上流下,目光直直地望过来,正好对上了露拉的视线。
几缕暗红色的头发如同鲜血一般粘在她的侧脸上,蜿蜿蜒蜒,仿佛在她艳美的脸上开出了一朵血色的花朵。
兰德尔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无法言喻的荒谬感弥漫了上来,他认出了这个人。
这是塞勒涅。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啵啵老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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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视并没有持续太久,塞勒涅就被士兵从地上拉了起来拖到外面。
塞勒涅和露拉从前就认识这个认知让兰德尔的大脑有一会儿的空白怪不得当时他们在查看酒店的监控时,露拉会一脸信任地跟着塞勒涅离开。
bcpd里的大家基本上都知道兰德尔是个网红主播,看过他的视频或者直播就不难发现露拉的存在,如果塞勒涅是在那个时候发现的露拉也就不奇怪了。
一般来说,记忆会由于一些猛烈的刺激和恐惧害怕而产生逃避意识,也就是弗洛伊德所说的自我防御机制。
以往兰德尔很少会在警局的工作中遇到过这类情况,毕竟大部分死亡的来临都很迅速和突然,来不及产生更多的想法,意识就已经彻底消散了,只有在某些虐|杀案里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出于对濒死的绝望和惊惧,潜意识为了防止自我发疯而自动扭曲真实,规避和改变记忆以至于有时候兰德尔在读取记忆的过程中会遇到不同程度的混乱和模糊。
比如说无论怎样都看不清凶手的脸,或者记忆碎片变得破碎而混乱,时间线紊乱,他得不停地尝试才能拼凑出真相。
同理,当他身处于露拉过去的意识之中,也不得不受到一些露拉本人对于当下环境的自我防御机制影响,这些记忆大多呈碎片状,周围的人脸都是看不清楚的,如同一群没有脸孔的行尸走肉。
身体的饥饿感、潮湿昏暗的环境、女人不断在她的耳边警示的不要出声与塞勒涅绝望的眼泪成为了露拉对这里最深的印象。
塞勒涅并没有回来,但那些超人类也再没有被拉走,九头蛇转而向他们这些普通人下手。
露拉和母亲缩在角落里,小姑娘手里捧着一个冰冷的土豆一口口不急不缓地咬下,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敏锐的狼崽一般注视着房间里越来越少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高大的士兵拉开铁门走了过来,站在女人的面前,冷冷地开口,2498现在和我们走。
女人的身体瑟缩了一下,被其他人毫不客气地拽了起来,灰白色破布下露出来的拉丁裔脸孔上是深深的悲伤,女人侧过头,走廊上冰冷的白炽灯在她的脸部轮廓上留下一层浅浅的镀光,女人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堵住了露拉还没有叫出来嘴巴。
女人也没有回来,这个牢房里的人越来越少,牢房外的士兵来抓人的频率也越发频繁。兰德尔能在露拉身上感觉到以往他几乎从来没在露拉身上见到过慌乱与不安。
但是接下来的情绪碎片变得更加斑驳,他好像一晃过神,时间就又过去了很久。几个士兵拽着露拉,在她的手腕上扣上沉重的枷锁,将人一步一步带离这个地下牢笼。
上面的气味要比下面更难闻,空气之中好像就只剩下了消毒水与漂白剂的气味,刺激的化学制品气味残余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露拉没怎么看清楚,只是匆匆一瞥,在巨大的透明玻璃后面看到了一个躺在特质手术台上的庞大躯体。
露拉不认识这是什么,但兰德尔知道,他在不久前还刚见到过这个,这就是在九头蛇基地地下四层中所浸泡着的巨人尸体,也就是星辰之子,月亮女神卢娜。
露拉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前,手上的镣铐解开之后,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将人推进了房间里。
首先是冰冷的雨幕一般的大水猛地从上面洒下来,将露拉全身都打湿了,小孩在不断流下的水里眯起眼,不解地扭头看去,房间的门已经被人合上了,她只能继续往前走。净水将她脏兮兮的身体冲洗干净,不知何时变成传送带的地面将露拉送到了更加深处的房间,一个严肃的女人拿着剪刀,伸手就剪掉了露拉过长的黑发,直到头发简短的像是寸头之后,才手脚迅速地扒掉了她湿乎乎的衣服,给她换了一身干燥而整洁的白色实验服。
露拉懵懵懂懂地又被领出房间,送到实验室。
实验室里有一群人,忙碌地在各个手术台上转来转去,其中有几个很眼熟臭名昭著,且在几年前就落了网,兰德尔曾经在超英的网站上看到过他们的照片,也从身边的老师朋友口中多少听见过一些事例。而最为显眼的那个就是佐拉博士,和现在的佐拉有着些许的不同,虽然依旧是巨大机器人的外表,但做工看起来粗糙了点,审美也没什么变化,臃肿的像是个收废铁的。
他们应该已经很习惯接下来要进行的手术了,有人给露拉注射试剂,有人将她固定在实验台上观察她的反应,还有人拿棉球擦拭她的手臂与后颈。兰德尔听见其他人激烈的反应与惨叫,消毒水都盖不下去的血腥味,板车的滑轮滚过地面塑料布的沙沙响声。
连接着一起的原片贴在露拉的胸膛上,一袋亮蓝色的液体被导管连接在露拉的血管上,一点点向她的身体侵蚀。
露拉挣扎了一下,被人用力地按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小姑娘的锁骨。
兰德尔想要看清那袋液体是什么,因为那亮蓝色的液体让他想起了argentum。
一种怪异的眩晕感随着液体的输入出现,兰德尔极力想要保持住自己的理智,但那种力量令他不能抵抗。仿佛是一种遥远而古老的声音在呼唤他,四肢百骸之中流淌的鲜血要被冷意凝固住了,一个温柔的女性嗓音在他的耳边低声吟唱,他听不懂那是什么语言,也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就是莫名地感到熟悉,沉重的历史、前人的征途、宇宙之中的星辰好像这些概念化的东西全都成了一首歌,铺天盖地地将他死死压住。
血压正常、心率正常、没有失去反应佐拉博士,她也成功了!
继续,溶出物含量改为20mgml^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