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嬴月的直觉向来都很准的,只是也正因如此,才未免更加觉得惊讶。
于是不由得道:“难不成在弥留之际,那南平王会将玉玺给毁掉?”
自己留不住的东西,断然不让他人得到。
如若不然的话,荀攸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想到什么别的可能性会导致几个州牧无论谁都拿不到玉玺的可能性。
而在这个时候的荀攸还不知道,不久以后,玉玺的确是会被毁,可亲手毁掉玉玺的那个人,却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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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当嬴月和荀攸这边在谈论起南平王的时候,另一边,在患病的县城之中行医救人的孙思邈却是也见到了一个万没想到可能会在这里见到的人。
其实他并不认识眼前的男子的面容,如果他换上一身普通的寻常衣服的话,他断然是不可能认出这究竟是谁的,但是偏偏眼前这人穿着的……是一身明黄色的龙袍。
虽然的身份已不言而喻,正是嬴月及其其他几位州牧攻打豫州的目标——此前自行称帝的南平王。
孙思邈不知为何男人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身染鼠疫,看着他身上的脓包情况来看,应当恰好正是最后一批感染鼠疫的人。
……以他现在的症状,及时行诊还能有救。
随后面容和蔼的老者没什么犹豫的蹲下身子,认真的检查着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的情况。
在解开他的衣服正欲施针之际却在他的怀中发现一个玉质的比成年人手掌要小上一圈大小的印章。
毫无疑问,被他这样贴身收入怀中的印章模样的东西,应当就是周朝的玉玺无误。
但医者却并未对这如今外面人人想要得知的东西多看一眼,只在最初见到的时候扫过一下而已。
良久以后,为着还在昏迷之中的南平王敷了药,救治完毕以后,起身转头前老者深深地看了眼那边晕迷的南平王,记住他这边的坐标,准备找附近的兵马俑回去给嬴月传一句话,发现南平反王下落。
以及……周朝的玉玺与身患鼠疫的南平王贴身许久,如今已是“脏污之物”,若是带出去的话,兴许可能会导致日后携带使用它的主人再染疫病,但这并非是绝对的事情,只是有着可能性。
他是医者。自身的医德便是“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1]
所有的病人,在他的眼中都只是病人。而没有其他的身份。
所以在遇到身患鼠疫的南平王会没有任何犹豫替他医治,因为这在他的眼中是自己本该做的,理所当然的东西。
但是在当病人的病好了以后,他不再是病人,也是重新要有了立场之分。
所以他会让兵马俑去将南平王的消息转告给嬴月。
至于余下的,则是由小姑娘来处理,而不再是他的职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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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月在收到南平王和玉玺的消息的时候,正在接受着来自冀州之地送过来的药材。
没错,冀州。
关于这一件从其他地方来白嫖薅羊毛的事情,嬴月不单单是薅了其他几个曾经勤王活动时“队友”的羊毛,就连如今并没有州牧的冀州地区也没有放过——没有州牧那么就去联系各郡的郡守,若是没有郡守那就往下联系县令,总能够找到当地管事的人。
毕竟众所周知,冀州是九州之中的第一大州,又是王畿之地,所以存在的资源定然是不少,那么在这种时候就不能再如同往日一般将它给置在一旁不理。
不过冀州之地到底是没有“主人”的地方,所以在写往冀州各郡守的信件自然是与其他州牧所收到的内容有所不同,比起那明晃晃的威胁,言语要温和的多。
因为冀州这边的郡守们向来都是很“懂事”,从当初各州州牧的勤王活动之后,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在试图夺整个冀州的主权,一个两个分外本分,只看着各州州牧的相争,等一个胜利者出现来最后接管冀州。
所以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之下,面对着以后很有可能就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嬴月送来的消息,冀州这边是很配合的,毕竟他们没有什么其他州牧那样的顾虑,以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讲,疫病这种事情能好是再好不过的了,不会极端到想着直接让那些出现了病者的地方都成一座死城。
而在得知了南平王的行踪以后,嬴月也没有急着去取他的人头,而是吩咐了前来汇报的那位兵马俑,让他找几个同伴把已经被孙思邈治过但是还没有好全的南平王看起来——老先生医者仁心,她自然不会在这个南平王才被治完但是还没好利索的时候要了他的命。而且如今正处于给鼠疫的“收尾”阶段,她现在也没时间去搭理南平王,就暂且再让他多苟活一段时日。
左右在豫州之地,这些个感染鼠疫的县城之中,都是她的人——其他州的人早早就已经因为害怕染上疾病,都自主避离了这一带,甚至至今连敢靠近这边的探子都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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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时间再次跨度两个月,嬴月中已对外宣布豫州鼠疫已除,与此同时青州也自然不例外。
其实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没有了病人,只不过几位医者在进行最后的观察看看会不会再突然之间爆发出来新的病人,直至一个月之后终于再无一例这才敢确认让嬴月解除封闭的状态。
而在这一个月的观察期间,嬴月也没有彻底的闲着,而是在将鼠疫已经好全了的南平王处置了之后,便带着人去放火——烧掉那些疫病期间被病患们接触的比较多的东西,小至患者衣物,大至曾经多位患者所处的房屋,一个没留的全部焚毁,而这其中便是包括曾经李世民隔离出来的那条闾里。
至于其他的城中房屋建筑则是统一的使用肥皂水进行清洁杀菌。
不过关于放火这一点嬴月做得比较缓慢,因为也不敢一次性放的太大恐伤及“无辜”,所以她清理着“疫病战场”的速度倒是没有消息放出去的速度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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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正值嬴月烧到最后一个地方的时候,一直以来被人避之不及的这座患染鼠疫的城中忽然间有了一位不速之客来到。
远远的便传来一声,“不许烧!”
嬴月认识这个声音,是荆州牧的。
在还没有见到荆州牧人的时候,便听到对方劈头盖脸的对自己一阵骂了过来,“嬴月你放肆!这屋里有传国玉玺!谁敢在此纵火便是大不敬!”
嬴月懒得理他,直接给了举着火把的兵马俑一个眼神,下一刻,火光燃起。
紧接其后便是一张目眦欲裂的脸出现在眼前,荆州牧狠狠地瞪着嬴月,没有想到她真的敢放这把火,被气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完整,只能抬手指着嬴月“你、你……”了个半天。
而美貌的少女只是没有表情的看着他,冷声道:“此前南平王感染鼠疫,玉玺为他贴身携带,已沾染病源,荆州牧,”
说到这里,嬴月倏地笑了一下,带着两份嘲意,反问道:“你是要玉玺,还是要命?”
随后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侧了侧脑袋,故意用着有些震惊的语气说着,“不过我一直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只身到全都是我的人的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