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竹这一觉睡到了半夜,正昏昏沉沉的时候,被外面安安的哭声吵醒,被惊得蓦地睁开眼,谢明端正手忙脚乱的抱着安安低声哄着,俊俏的面容上不满了冷汗,还一边低声哄劝一边抱着安安向外走,小心避着不吵醒她。
靖竹坐起身,“把他给我吧。”
谢明端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叹了声气把孩子抱到她面前:“刚刚乳母抱着喂奶,不知道怎么回事,哭了半天就是不听话,八成是饿极了。”
他这个亲爹当的倒好似个后爹,孩子一点都不肯听他的,他抱着他好话说了一箩筐,安安的眼泪还是照流不误,还时不时用他那小脚丫踹自己,仿佛自己是阻挠他与娘亲相见的仇人一般。
靖竹掀开衣服给安安喂奶,安安抓着奶源呼哧呼哧地喝了起来,终于止住了哭声。
谢明端觑了一眼云安的小脸,有些嫌弃地错开视线:“还要多久才能断奶?我瞧着你最近喂他都瘦了一大圈了。”
“还要五六个月吧?”靖竹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头,这样整天被安安闹着的日子真是幸福的烦恼,安安离不开人,谢明端带他都鲜少有愿意的时候,更别提是乳母和丫环们了,靖竹每天起码有六个时辰要守在他身边,有时候上个茅厕的功夫他都会扯开嗓子大哭,平日里用膳都要把他抱在身边。
谢明端道:“母后正好好些天没有看见他了,明儿个带着安安进宫吧,正好让母后帮着带一段时间。”
倒也不是不可以,靖竹抬起头问谢明端:“那咱们呢?也住在宫里吗?”
“当然要住。”谢明端没好气道:“小东西离得开人吗?”
靖竹没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
万俟空回到府邸,管家老远地迎上前来,对着他低声说道:“将军,百里家主等了您一个时辰了。”
“他来做什么?”万俟空百里寒一向没什么好感,闻言脸色一阴。
“说是和您商讨一下向皇上进言到夜奴开拓商路的事情。”
“以后他在来府里,直接让人赶出去。”
管家为难地道:“百里家颇得皇上看重,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我是什么性子,皇上再清楚不过,若是和百里寒频繁来往,皇上才会疑心我别有居心。”万俟空已经手握兵权,对于更大的权力已经没有什么欲望,他现在的生活很好,身居高位,寻常人谁也欺侮不得,不会再像在凌云山一般被人压制得束手束脚,任何人不敢欺负到他头上,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很满意,也不想做出什么让百里寒误会自己的事情了徒增烦恼。
“是。”管家犹疑着答应一声,抬起头,正瞧见百里寒从正厅走了出来。
万俟空朝百里寒瞥了一眼,直接坐到院前的石桌边:“夜奴虽然人少,但是那里的百姓个个身强体壮而且精于攀爬和打斗,咱们对夜奴的地形不熟悉,妄图到那里争取资源只会被他们视作仇敌,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百里寒这个人,是百里家百年难得一见的野心昭昭之人,他对金钱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东明和北临极少通商,他为了扩展商路,上鼓吹着北临皇提防和攻打东明,下率领着下头一众得力爱将奔赴东明为北临皇做卧底,可谓是尽心尽力,可惜闹到最后不仅没有将商铺开出去,还白白惹了北临皇的嫌恶,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