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老儿,我们又见面了,倒是难为你将这群蠢货聚在一起,不过也好,省的本座麻烦了。
那蛟龙飞入场地中央现出了身形,是名身穿紫袍外罩黑纱的俊郎男子,只是眉目邪气的很。
燕情见状,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他知道,妙儿的死,跟那人脱不了关系
掌门沉着脸,还未说些什么,曲天远就上前一步打起了头阵,
汝宴!清风掌门面前怎容你如此放肆!你若是识相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也省的我们白费功夫!
燕情觉得这种废话又蠢又傻,除了拉低自己的智商什么用也没有。
浮云宗众人都已经缓缓站起了身,除了燕情,面上皆讶异无比,显然是认出了面前这人是谁。
掌门脸色难看至极,袖袍无风自动,
是我小瞧你了,你混入浮云宗这么久,竟也没被人发现。
是你们自己蠢,
风蛟冷冷出声,有意无意的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似乎是在寻找谁,最后又仿佛是失去了耐心,身后虚影乍现出现六股黑烟,皆化作了人形,都是有万年修为得了人形的妖兽。
其中一名紫衣女子,容貌瞧着妖媚的很,正是上次挖了妙儿心的蛇妖。
风蛟勾了勾嘴角,对着场上众人冷冷出声,
万年前的账也该讨回来了,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他话音刚落,那遮天蔽日的飞妖便发出桀桀的怪叫,齐齐俯冲飞了下来,而那六名妖修也盯准了目标,朝着各宗掌门打去,一时间场上黑烟魔气四起,熏得人眼泪哗哗连路都看不清,不少人看不清对手误伤了同门。
哎呦!谁用玄尸挠了我一爪子?!
师兄是我!那飞妖在天上你老打我做什么!
场上一片混战,唯有浮云宗众人还算镇定,他们站在原地未动,也并没有妖物来攻击他们。
黑烟四起,燕情什么都看不清,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牵住了自己,
待在我身边,别乱跑。
是洛君荣。
燕情没有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回握了过去。
汝宴至少有五万年的修为,麾下妖兵无数,谁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着,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燕情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他可以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古武,也可以睡懒觉睡到天黑也不起。
他不是一个足够善良的人,也不是一个足够坚定的人,心中那些软弱的念头曾给他带来不少麻烦,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
燕情贪过生,怕过死,但也曾因为洛君荣而无所畏惧。
师父
他喉结动了动,忽然出声,洛君荣没说话,却将他的手又握紧了几分,表示自己在听。
能认得你,我是很高兴的。
这句话,他以前就很想说,但又觉得说出来太矫情。
洛君荣闻言顿了顿,刚想说些什么,一阵猛烈的妖风忽然朝他袭来,却并无杀意。
洛君荣原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眸色一沉,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岂料那妖风迎面而来却忽然拐了个弯,直朝着燕情而去。
他察觉后出手一掌打散了妖风,谁知那黑色的魔气并不散去,而是绕着二人周身转了一圈,紧接着周围的环境便天翻地覆换了个模样。
燕情此时正孤零零的站在一块平坦的山石之上,洛君荣也不见了身影,除此之外周边满是一眼看不到头的赤红色岩浆,天是黑沉沉的,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似的。
一道黑色虚影出现在了岩浆上方,赫然是风蛟,他的实体正在外间与洛君荣打斗,这只是他的神识罢了。
这人狡猾的很,竟是来了一招声东击西,将燕情拉入了他的神识世界中。
妙儿呢?
风蛟仿佛什么都没意识到,嘴角还挂着那般无谓且漫不经心的笑意,狭长的眼尾微眯,看起来冷漠残忍。
燕情见状一愣,忽然明白了妙儿执意要走的原因,
你不是将她的心都挖了么,还问这个作甚?
风蛟的虚影随着滚烫的岩浆时时闪现,忽然间清晰了几分,他闻言,嘴角的笑意淡去了些许,
她不是将复命丹都给了你么?
见燕情不语,风蛟眯了眯眼,问道,
你没救她?
这次声音冷厉的像是在剐人骨头一般。
燕情闻言默了默,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剑,
并非是我没救她,而是你杀了她实话告诉你吧,妙儿早就死了。
他此言一出,脚下正在剧烈翻滚的岩浆忽然平静了下来,像是被什么力量生生压制住了。
风蛟的虚影陡然近了几分,声音依旧平静,只是面上的笑意已经维持不住了,他尚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她的尸体呢?
魂飞魄散了,你纵然有什么生死人肉白骨的天材地宝,也用不上了。
燕情故意激他,谁知刚说完,周身陡然一阵剧痛,像是灵魂被人一点点剥离开来了似的。
汝宴擅食生魂,对付他却是刚刚好。
妙儿不让我杀你们,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她到底在哪儿?
燕情满头冷汗,身子一点点的弯了下去,只能半跪在地上,痛苦的缩成了一团。
风蛟见状冷声道,
你若不说,我便将外面的人通通杀光!
你杀光了他们,妙儿会恨你生生世世,
燕情终于有了反应,他费劲的直起身体,望着风蛟笑了笑,
我刚才骗你了,妙儿确实没死,她只是回到了她该去的地方。
他话说完,身上的痛楚便轻了一些,风蛟闻言,声音缓了缓,
她在哪儿,说出来,本座留你一命。
她在另一个虚空之界,但你们是去不了的,除非死。
这是风蛟修炼出的神识海,外间人妖相斗,惨叫声不绝于耳,燕情强撑着站起身来,面色苍白的道,
妙儿临走前,说她恨透了你,生生世世都不想看见你。
风蛟闻言想也不想的反驳道,
不可能!
那只蠢狐狸明明答应了要嫁自己的,只怕心中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恨呢。